第20节(1 / 2)

绯闻33天 北途川 2525 字 14天前

“好啊!”她应下,心疼他的腿,叫了车开到近处来,扶着他坐进去,才想起来问,“去哪儿?”

“四喜斋吧!怎么样?”

“都好,”时夏点头,跟着坐进去,挨着他的身子,拿手替他捏着腿,“腿还好吗?”

“还好,”他重新攥住她的手,牢牢扣着,低声说:“不碍事。”

时夏“哦”了声,没挣脱,他也没放开。

时间好像变慢了,呼吸慢了,心跳也慢了,所有的背景自动隐没,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十指交扣,静默成永恒。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时夏才从漫无边际的想象中回过神来,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扣上帽子,先下了车,周政烁从侧门绕了进去,比她晚到了一步,好在没被人发现,可以安静吃个晚餐了。

服务员进来点餐,时夏拿着菜单来来回回翻着,这是家私房菜馆,翻来翻去也没看出什么熟悉的菜品,最后只好指着几个招牌菜报给服务员。

剩下的推到他面前,让他来点。

周政烁翻着看了会儿,很淡地笑了,“我们头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也点了这几样。”

时夏觉得自己没听清,仰头问了句,“什么?”

“这么些年了,一点儿没变。”他兀自笑了下,心下忽然平静了,那些心疼和怜悯,恐惧和害怕,他承受太久,承受不下了,想找个人分担一下,必须得分担一下了,搁在心里,太过沉重。

时夏脸上的表情僵硬着,睁着一双茫然的眼去扯他的袖子,“阿政,你看着我,我是谁?”

偌大的包厢,只他们两个人,安静极了,周政烁起了身,坐到她那边去,捧着她的脸说,“你是时佳雪,也是时夏,从来都是你。”

也只是你。

“下午时候,我说觉得好笑又难过,是想告诉你,小雪本就是你养的猫,它还认得你,你却在吃它的醋,所以觉得既好笑,又很难过,难过你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我帮你找不回来,也不愿意找回来。”

……

世界是一片荒芜的静。

从前年少,觉得这世界上有许多未知又新奇的事物,这也好奇,那也好奇,捡来点儿故事听,总觉得这也是真的,那也是真的。

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是真的,有绝世武功的张三丰是真的,狐妖是真的,哆啦a梦是真的,吸血鬼也是真的……

这世界缤纷复杂,浩瀚宇宙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世界神秘而妖娆地存在着,一定有某种超越自然的神奇力量等着我们去召唤。

而现在,时夏用最无边的想象力,也无法想象他说的话。

最自信的编剧,都不敢用这么老套的剧情。

时夏觉得脑子轰然炸掉,像以前上计算机课上玩儿的扫雷游戏一样,满屏清空,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

周政烁并不想给她太大的刺激,只捡了少许说给她听,剩下的,等着慢慢来。

服务员敲了门,说了声,“打扰”。

菜一个个摆上来,时夏盯着瓷盘发呆,“我是小雪吗?”

他“嗯”了声,“先吃饭吧!”

“我第一次见猫咪小雪的时候,它躲在车底下,我冲它试探地喵了声,它朝我看过来,然后似乎愣了片刻,忽然朝我跑过来……”

“它还记得你。”

“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张开怀抱去迎接它。”她眼眶微微泛红,那场景在脑海里反复地重现,越想越让人觉得悲伤,它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奔向她呢?

“它如果知道你的情况,也会心疼你,原谅你的。”周政烁把餐具烫好,放在她面前,“我呢?如果你眼前这个男人愿意重新奔向你,你会张开怀抱迎接他吗?他没有很好的工作,缺乏幽默感,也不太会聊天,只有一颗真切的心,从前属于你,现在也属于你。”

“像是求婚呢!”时夏恍惚觉得,只要说出我愿意三个字,下面就要交换戒指,互定终生了。

他笑了笑,“那么,时夏小姐,你愿意嫁给周政烁先生为妻吗?他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爱你,忠诚于你,无论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时夏终于破涕为笑,“有些为难呢!”

他看她笑了,才安下心来,“那我只好再努力努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拖的有点儿晚,我去发上章的红包~

第26章

时夏又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起和周政烁的第一次, 那是高三结束后暑假的某一天, 天气燥热, 是同学聚会之类的场合, 她喝了酒,没有断片, 也没有醉到不省人事, 只是觉得腿脚发软,脑袋是晕的, 世界摇摇晃晃,透着点儿别样的好玩儿意味。

有些人喝多了就会控制不住眼泪, 有些人喝多了就会特别爱讲话,有些人喝醉了会很暴躁,时夏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平和的那一类, 喝多了什么都不做, 只是笑。

虽然也并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或许觉得手舞足蹈的同学们很可爱, 或许只是觉得摇摇晃晃的世界很好玩儿,记忆里自己傻乎乎地笑着,抱着一瓶酒坐在角落里跟人玩儿色子, 比大小,输得多,赢的少,却也并不觉得气馁, 兴致勃勃。

明明是清醒的,却记不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再醒来是在酒店的床上,她记得他睡着的侧脸,记得自己很快就溜了。

时夏一直觉得,那天的记忆是清晰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脑袋,纤毫毕现。

可是如今再回忆,却发现,其实模糊的很。

那些零碎的画面传达的信息实在有限,所谓一夜情可能也不过是想象力编织的谎言?

“睡不着吗?”周政烁的身子从后面贴上来,将她圈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耳语。

时夏“嗯”了声,“觉得……很不可思议。”失忆也好,他也好,好像都是假的,又都真实着,分不清是真是假,是梦是醒,能觉察到些微的记忆错乱的迹象,可大脑里拼命想,也想不起他说的那些过往。

那块儿记忆好像彻底从脑海里挖去了,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