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我,鼻子嗅了嗅,眯着眼睛朝着山谷中看去,神色猛地亮了起来,看着我兴奋地道,“这个点儿刚好是晚饭的时间吧?咱们得赶紧赶到村子里,不然可就吃不上热饭了。”
零零散散的几道白色的炊烟,在碧蓝的天空里显得尤为明显,被风吹地扭曲了形状,只升到比树梢稍微高一些的位置,便散了,冬瓜就是看到这东西,才有了力气。
我看得也是饿了,揉了揉肚子,舔舔嘴唇,跟冬瓜相互搀扶着,朝着腾午所在的山村走去,走得看似不紧不慢,却是我们的最快速度。
山里的昼夜温差很大,现在因为太阳悬在半山腰,情况并不算太差,一旦等到瞧不见太阳,那冷飕飕能穿透人肠子的风就来了,所以一般不熟悉山里情况的游客,在这个季节进山,很容易发生意外。
庆幸地是,在夜幕拉开之前,我们终于赶到了村头,村子里的猎狗早已闻到了我们的气息,在院子里疯狂地吠着。
山村里总共也只有十几户人家,虽然通了电,但是都不舍的用,不到光线完全看不清,根本不会开那些只有几瓦的灯泡,所以家家户户都还黑着,而这并不代表家里没有人。
我俩跟着饭香,直直地走到一户人家外面,刚好这家的主人出来训斥着冲我们狂吠的猎狗,瞧见了我们,明显地愣住了,这里是在腊尔山的腹地,不可能有游客走到这里来。
这家的主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适中,不瘦不胖,脸上有着山里人特有的沧桑,身上披着一件豹皮,一看就是打猎的好手。
“大哥,我们兄弟俩不是坏人。”冬瓜吞咽了一口口水,讪笑着打招呼,“在山里迷了路,闻着饭香就过来了,这都好多天没吃一口饭了。”
冬瓜的声音再配上他的表情,凡是看到的人,没有一个不为之动容。
男人把家里猎狗的链子多栓了几圈,招招手示意我们进来,操着极为不熟练的普通话,听得人一知半解,“我知道……你们……什么人!”
“大哥,光看面相,您应该知道我们是好人。”我只能猜测着他的问题,进而回答着,没想到他摇摇头,不说话了,带着我们进了屋。
屋里还有两个人,从年龄来看,应该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有一个小木椅,上面放着一家人的晚餐,是烤好的正在流油的兔子肉,还有黄嫩的大地瓜,香气扑鼻,看得我跟冬瓜眼睛都直了,不由自主地舔着嘴唇。
男人跟他妻子用着当地的语言说话,不时地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气氛稍微有点尴尬,使得我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女孩大概十四五岁,好奇地盯着我们看,眼睛里闪耀着山中少女,羞涩而又好奇的光芒,一手拿一块地瓜递给我们,用略带生硬的普通话道,“你们饿了,拿着吃吧。”
声音脆如铃铛,简直像是天使一样,听得我们俩热泪盈眶,顾不上说一句谢谢,连地瓜的皮都没有剥,直接咬着吃了,惹得小姑娘对着我们俩咯咯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