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这只猰貐的本事极大,又极凶残,当年为了将它制服,上古的几个神仙联手才把它困在了冰洞之中,并且指了白泽专门看守。如今要是再让它跑出来,它必定集了万年的怨恨,要给三界带来一场灾难不可。
“有没有禀报天帝?”锦绣有点紧张,在昆仑山她并没有见到白泽的影子。
“已经着人去禀报了,不过刚才白泽上神回来,说是在结界上发现了一条裂缝,他担心等天帝再派人会来不及,便自己飞进去了。”地仙忧心忡忡地又补充道,“白泽上神还不让我们进去,说是太危险,但是白泽上神只带了小殿下进去岂不是更危险…”
锦绣的脸色刹时变白,顾不上再问什么就冲了进去。越往山里走气氛越沉郁,
在锦绣的印象中,昆仑山本身就奇诡的很,如今又多了猰貐的妖气,便更是令人周身生出一种寒意来。
锦绣一步步小心地往里走去,握着剑的手已经沁出细汗。作为小字辈的龙族,上战场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她的几个亲戚中,也就数云兮真正打过几次大场面的仗,而她则是连战场的边都没沾过,如今她作为白泽的妻,自然要在旁边帮衬一番,可是要怎么打,她其实很懵懂。
接近昆仑山腹地时,锦绣已能清楚地听见野兽的吼叫声,昆仑山上空黑云压顶,电闪雷鸣。锦绣紧赶几步想要上前看个究竟,却被一道新的结界给挡了回去,这道结界她认得,一定是白泽为了防止他人无意闯入而设。再往里看还有另外一道古老的结界,那道结界已经破了一道口子,有只长相凶悍的猰貐正在竭力摆脱白泽,一心想要冲出去。
锦绣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她长这么大都没有看见过上神打架,自从嫁给白泽后,白泽修身养性的时候偏多,他烧的菜倒是吃过不少,正儿八经打一个架锦绣真是没见过。
结界中的猰貐几番挣脱都被拦了回来,转而大怒,咆哮着向白泽扑去,白泽并不躲闪,挥剑向猰貐劈去,猰貐身形灵活,一缩一躲竟钻到了白泽后方,尖爪对着白泽后背迅速一抓,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便呈现出来。锦绣还未惊呼出声,白泽已经反手用剑将身后的猰貐给戳了个血窟窿。猰貐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展开了更猛
烈的进攻。
白泽依然战得很有章法,丝丝入扣,那猰貐见占不到便宜,竟撇开白泽又向结界冲来,结界原本就已破损,在它的撞击下轰然倒塌。眼看着猰貐向着锦绣的方向狂奔而来,而锦绣面前临时设的结界根本不可能长时间挡住猰貐的巨大冲击,她一时间竟有些傻了,握着仙剑的手感觉沉重无比,腿脚也如灌了铅般半点挪动不了。
白泽在同时看见了锦绣,他一惊之下迅速掷出手中长剑,长剑没入猰貐的后颈,猰貐吃痛,奔跑的动作慢了下来,白泽趁机跳上它的背,徒手与它战在一起。
猰貐哪里肯让人摆布,左扭右摆想要将白泽给甩下来,白泽一个不防,被猰貐的长尾甩中,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他硬是撑住了身子,将猰貐扭转了方向。
眼看着白泽受伤,锦绣不由痛呼一声,白泽回头看去,喊道:“快走!”说完便扭着猰貐向相反的地方而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结界中的战事似乎平息下来,结界也在同时消散。锦绣心中担忧,急急忙忙向前冲去,行出去不多远便看见地上有斑斑血迹,越往前走血迹便越深重。锦绣怕极了,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有一阵小孩儿嘤嘤的哭声从近旁的山洞中传来,旋即跑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出来,直扑到锦绣怀里:“娘亲娘亲!”
锦绣看了一眼衣衫破损沾满血迹和尘埃的小龙人,心悸道:“怎么了?”
小龙人泣不成声,语不成句:“里面全是血…死…死了…”
“谁死了?”锦绣脑袋“嗡”地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
“爹…爹爹…”小龙人刚出了个声,锦绣已经拔脚向洞中冲去。小龙人抽噎着继续道,“爹爹把那个怪兽打死了…”
锦绣一路流泪不止,她恨恨道:“白泽,你没问过我,你怎么敢死!”她已下了决心,呆会儿看见猰貐,哪怕是拼个同归于尽,也要为白泽报仇。
洞内深处,有豆大的一点火光,光影下的地面正倒伏着猰貐那头巨兽,已然没了声息。巨兽旁边坐着的正是风神俊朗的白泽上神,此时在一圈一圈地往身上的伤口处缠上白布。
锦绣愣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没死?”
白泽转身看到她,道:“你这么希望我死?”
锦绣没回答,冲上前去将白泽紧紧抱住:“你若是敢死,我就把你打死!”
白泽被锦绣的话给气笑了,反手拥住她:“你怎么来了,这么危险。”
锦绣嘟囔道:“你也知道危险,居然单枪匹马地就与那猰貐战在一块儿,哦不对,你怎么还把小龙人也带进来了?那么小的孩子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白泽正色道:“我白泽的儿子应该从小就让他多多见识各样的战事,这样将来才能成为一条所向披靡的真龙。”
小龙人也跑进来,抱着白泽的手臂对锦绣道:“就是就是,今日我还帮了爹爹一把,将那妖兽的视线引开才让爹爹一击即中。”
锦绣吃惊道:“原来今日将猰貐制服还有你的功劳,真是了不起。”
白泽踢了踢地上的猰貐:“虽说将这妖兽打死了,但是它没过千年便能再复活过来,所以还是得赶紧挪到冰洞中,然后再请几个上神一起来重新设个结界。”
诏兰点点头,道:“我来帮你。”
白泽瞥了她一眼:“你不用赶着回东海跟你那个宋仲础学唱戏么?”
锦绣愤愤道:“你这个小气鬼,我去学唱戏,是因为你的生辰快要到了,我想要学好一段,到时给你一个惊喜,你却是吃的哪门子醋?”
白泽愣住了,望着锦绣缓缓道:“原来是这样…”
锦绣委屈极了,眼泪也迸出来:“不然你以为是怎样?”
白泽转身抱住锦绣,深深吻上她的唇:“娘子,是我错了,我罚自己为你做一年的饭。”
“还有一年的针线活。”锦绣抽抽噎噎道。
“任你驱使。”他再次温柔地吻下去,带着无限爱恋。
小龙人一把捂住眼睛,口里喊着:“非礼勿视,少儿不宜!”逃也似地逃出了洞口。
昆仑山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雨后阳光透出云层,温和照在山脉上,一片清明。
第190章 番外诏兰篇之缘分透支
我叫诏兰,是青鸟族的郡主,西王母座前的传信仙使。每日里除了在西王母身边服侍,便是领命出门传些消息,这样的日子其实很简单清闲。清闲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读书作画,抚琴练舞,他们都说我的性子太过清冷,而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的性子并不清冷,清冷只是因为我还未遇见他。
那个叫做云兮的男子。
你相信这世上有种叫做缘的东西么?呵!原本的我亦是不信的。
可是有一天,我竟鬼使神差地独自去了转生台。我记得那日下了雨,雨水打在绣着墨兰的伞面时发出叮咚声,这声音并不像平日里那般沉闷,仿佛是有人在随意拨弄着瑶琴,平和慵懒。我踏着缓缓的步子向前,溅起些许小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