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上,圣王一脸怒意的看着驾金龙挡在他面前的布衣男子。
“我曾经以为,只要不招惹你,你也不会来招惹我。看来这种想法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将国师视为对手,因为他太贪,贪的令人觉得可怕。我曾经将佛陀视为对手,因为佛陀不贪,后来发现佛陀虽然不贪,但是佛陀有自己怕的事所以不足为虑。我曾经以为道尊会是我的对手,因为道尊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他最善于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然而他却有大无私。”
圣王眼神凶狠的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担心你会是我的对手,但你创造了那样一个邪恶阴毒的组织,我以为那才是你的本性,所以我给你满足,让你带着鸦进入无尽深渊,甚至愿意让鸦在无尽深渊之中重塑肉身。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算计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宁大家盘膝坐在金龙上,脸色平静的将腰畔带着的酒葫芦摘下来,往下一倒,那潺潺酒液随即一条线一样落下。他坐下金龙张嘴一吸,酒液便被它吸了进去。金龙呻吟一声,似乎是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此生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愿望了。
宁大家将酒葫芦里的酒留了一口,然后自己喝了,忍不住笑了笑:“幸好留到了这个时候,若是以前就喝光了,此时估计会想的发疯。”
金龙咧开嘴傻笑,似乎已有醉意:“就是就是,虽然我之前一直在心里骂你小气,觉得你一定是把酒留着准备自己喝的,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你留的真实恰到好处。临死之前能喝完了这壶酒,此生真的再也没有什么遗憾。”
宁大家却摇了摇头:“你走吧。”
金龙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恐:“为什么?不行!”
宁大家长身而起,漂浮在金龙一侧,他根本就不理会圣王的话,而是伸出手在金龙的脸上摩挲:“这么多年,唯独你陪着我走南闯北,多少人多少事都已经化作尘埃,我以为此生绝不会有一个知己,但是你这贪酒的家伙,居然和我这样的投脾气你走吧,死这种事可不许要什么争先恐后。”
金龙摇头:“我敬你畏你,可不是因为你会说出这样乱七八糟狗屁不通的话。你若死了,我也不活,就这么简单。”
宁大家摇头:“你去西域灵妙宝山,帮我将道尊的尸体带回来,送到纯阳宫里去。人死终究要回家,落叶终究要入土我既然选择拦住了她,那么就没有机会自己做这件事了。”
“你们谁也走不了!真以为我离了无尽深渊杀不了你?之前让你放肆,只是我不想毁了自己的计划,不愿多招惹是非而已。现在,已经没必要隐藏实力了。”
圣王暴怒,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妩媚的气质,此时她就好像一个发了疯的母兽,眼睛里的凶狠令人心里发寒。
她张开双臂,身前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旋转着的星河。那当然不是真的星河,而是她这么多年来在无尽深渊得到的最精纯的无尽深渊的力量。和她得到的相比,那些渊兽王者的力量简直不值一提。她本是借助了邪神百离奴的念力和融天珠的神力所成,但显然和百离奴又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看看你现在这模样怕也是个苦命的。”
宁大家微微侧头看向圣王说了这样一句话,圣王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抹惊慌。
宁大家拍了拍金龙的头示意它走,金龙却根本不理会只是不走。宁大家摇头叹息,然后转身看向圣王:“我总是忍不住去想,当年邪神用那些珠子做了无尽深渊之核,而你应该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找不到佐证,不过我对于自己的推测还是有些自信的。”
他脸色平静的继续说道:“一般来说,以什么为根,那么多多少少还是会像什么。比如渊兽,多半和人自己脑子里最怕的某种东西一样,渊兽从人之念力而来,那么模样也是人之所念。可是你呢,如果你是一颗珠子,但你长得不像是一颗珠子。你借用了邪神之念力靠无尽深渊之气凝聚肉身,简单些来说,其实你和渊兽是一模一样的成型方式。”
“然而你最初没有自己的念,你这模样也不是别人的念,是邪神的。他的念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绝美的女子?想必在神域之中他也有一个心里放不下的女人吧。”
圣王的脸色逐渐发白,这是第一次被人触及了心事。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杀了你,然后我还是会发动我的计划,还是没有人可以阻止。”
宁大家点了点头:“没错,我败了我本以为自己会成功,毕竟计划筹谋了几十年。然而我还是低估了无尽深渊的稳定,灭渊之阵也不行。我本以为自己会很失望,但是现在却出奇的平静,因为我已经尽力了。我为毁掉无尽深渊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无憾。现在为阻止你我尽最大的力,还是无憾。而你呢?无尽深渊纵然存在,可是那些珠子被我毁了也不止一颗两颗,对你的阵法影响巨大。”
圣王咬着嘴唇,眼神里的冷似乎可以冰冻整个世界。
宁大家缓缓的抬起手,指向圣王:“你要回去,可是要去见他?还是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