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聂贤。”
聂贤认真的回答了一句废话,但是在雷久云看来这并不是废话,因为聂贤足够的认真。她在聂贤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狡猾,也看不到一点儿阴霾。
“军部为什么没有你的档案?”
她又问。
聂贤笑了笑:“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大长老早就知道了吧军部不是魔族的军部,是雷家的军部。除了雷家的人之外,军部对谁上心过?别说我的名字,威风将军司马错已经在军中超过八十年,大长老若是有心可以去军部查查司马错的档案,看看齐全不齐全。八十年的时间对于修行者来说算不得长,但是对于建立一份档案来说,只怕长的有些可怕了。”
雷久云是雷家的人,但是她对聂贤的话不反感,反而有些歉疚。没错,军部不是魔族的军部,只是雷家的军部。
在雷家的人看来,魔域甚至不是魔族的魔域,只是雷家的魔域。
“大长老是奉命来问这些问题的?”
聂贤问了一句。
雷久云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笑了笑,有些苦涩:“我已经不是大长老了,陛下收回了赐给我保管的雷皇剑,免去了我大长老的身份。如果单纯的论身份的话,我现在远远不如你,毕竟毕竟你还是大司马。”
“哈哈哈哈!”
聂贤就好像听到了史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笑的前仰后合。笑了很久之后,他逐渐收起笑容,那两条剑眉如此的挺拔,眼神里的光令人畏惧。
“幸好我从一开始就就知道,自己不是为了雷家而战,而是为了魔族而战。”
聂贤从袖口里取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那是大司马的金牌。他把金牌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然后手心里一股热力出现,金牌被他融化成了一滩金水,然后重新铸造成了一柄黄金短剑。
“这个形状,作用似乎更大些。”
聂贤随手把黄金短剑递给一个亲兵:“收着吧,以后遇到卖酒的,替我买一壶好酒。”
那个亲兵傻乎乎的问:“大司马,这东西现在还能换一壶好酒吗?就算能换,也不够喝的啊”
聂贤指了指远处的山泉水:“一壶酒洒尽山泉,大军尽饮。”
雷久云心里一酸,转过头,抹去眼角的泪。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哭过了,久到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不是有哭过的往事。
“大长老是来陪着我们战斗的?”
聂贤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雷久云点了点头:“我现在就是你军中的一个士兵,你说的话就是军令,从今天开始,你的手指指向什么地方,我就杀向什么地方reads;。你说的没错,魔域的确是雷家先祖创造的,但是不独属于雷家。我现在是你的士兵,不是为了雷家而战,是为了整个魔域而战。”
聂贤双手抱拳,中间虚空,如同捧着一个酒杯:“敬大长老!”
身边的所有人全都如此,虚抱双拳,同时抬起手:“敬大长老!”
雷久云心中翻腾着,她忽然生出一种感觉。这里才是魔族最强大的地方,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魔族后裔,而威志城里那些姓雷的,那些身穿锦衣华服坐在高位上的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接下来怎么办?”
雷久云问。
聂贤道:“战局的走向其实咱们说了不算,其结果最终还是看魔皇和徐绩与六足虫王之间的决战。我们能做的,就是多杀虫子,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也不可能有什么计划,只是杀,杀不到虫子死干净,就杀到我们死干净。”
“不过”
聂贤运气一转:“如果有机会能进入天启山魔宫,可能对咱们来说帮助很大。我猜测魔宫里必然有一些封存的强大的法器,得到这些法器,就能杀死更多的虫子。十八座石像的大阵还在,缺少的只是一种改变的方法。我恰好对符文有些研究,如果能进入魔宫,就可以把十八座石像改造成大杀器。”
雷久云沉思了一会儿:“可是现在神族最后的那批人占着魔宫,咱们不容易进去。”
“是啊”
聂贤叹了口气:“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准备带着人往昊天城转移过去,那是这附近最靠近天启山的一座大城了。我们斗志还在,可是将士们的兵器都快够不上人手一件了。我总不能让将士们赤手空拳去和虫子厮杀。”
“咱们去魔宫!”
雷久云深吸一口气:“大军进不去,但是只你我两个人,能进去。以我的实力,可以保护你潜入进去。魔宫里封存着很多兵器甲胄,都还能用。如果你能改造十八座石像,那就去做。”
聂贤问:“你信我?”
雷久云大声道:“就如你手下的每一个士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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