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看起来已经老的不成样子,枯瘦的好像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春的树杈一样,他哭的时候裹在身上的被子掉落在地,被子里的棉絮却好像石块一样的坚硬。他跌坐在地上,哭的老泪纵横。聂贤忍不住看向雷久云,雷久云就好像一个欺负了小孩子之后又内疚的无以复加的大姐姐,蹲在那安慰她的叔祖。
“七十二年了!”
老者一边哭一边沙哑着嗓子说道:“上次你来的时候带了那小说的上册,我就想着你下次来指不定什么时候,所以一定要省着看,那薄薄的一本册子我足足看了一个月才看完,每天就看一点,多了都觉得自己是在浪费好东西。看完了一遍之后,觉得这小说真是垃圾啊,文笔幼稚,情节拖沓,而且悬念设置的狗屁不是。然而无聊到了极致之后,只好再次拿起来读。”
“到现在七十二年过去了,我连下一句是什么标点都记住了。不不不,我连这本书一共多少个字,每个字在什么位置,是从第一个字排过来的第多少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你现在来了,居然告诉我说没有下册”
雷久云好一顿安慰,可是那老者越哭越是上心,到最后捶胸顿足,险些背过气去。
聂贤走到桌子旁边,拿起那小说快速的看了一遍,发现果然是一本很幼稚的小说,这种书就算是说书的先生都不愿意看,就算是再没有书说,也不愿意拿这样的故事讲,因为这是一本小黄书
聂贤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雷久云:“你怎么找到这本书的。”
雷久云更尴尬:“来的半路上,从两个打闹的宫廷侍卫手里抢来的,我也没看,想了想就当礼物送给叔祖了。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哪里知道还有下册啊。”
聂贤看向老者:“您真是不容易啊。”
老者抬起头:“你是谁!”
雷久云心里一紧,瞪了聂贤一眼,心说不是告诉你不要多话了吗。
“我是随从,嗯大长老的随从。”
聂贤从纳袋里翻啊翻的,翻出来一些书册放在桌子上:“这些故事比您看的那一本强多了,其实大长老很早就准备好了,但是她忙起来就给忘了。这些书一直在我这存着,还有几壶酒。您还是忘了那本书吧,那书太低俗,不适合您的身份和品味。”
“放他娘的屁!”
老者一下子跳起来,掐着腰说道:“我苦苦等了七十二年,你说不适合我的品味?我不知道那是那是**小说吗?!然而我已经看了那么久,我已经到了脑子里只有爱情故事没有情爱故事的地步了。现在你告诉我说不适合我的品味,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进乱流空间里去!”
雷久云连忙拍打老者的后背:“叔祖你消消气,他年纪小不懂事,您和他一般见识干吗。我不是给你准备了那么多书了吗,都挺好的。”
“我不看!”
老者一摆手:“给我找下册来,不然”
他不然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威胁到雷久云。然后他看了看聂贤:“不然我就阉了他!”
聂贤往后退了一步:“冤有头债有主”
雷久云:“闭嘴!”
老者走到椅子那坐下来,气鼓鼓的看着那些书:“这些东西我留下了,你们没事就赶紧滚蛋吧,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把下册给我带来。你们现在这些小辈,越发的不知道怎么尊重老人家了。”
雷久云看向聂贤,眼神里的表情是这次看来有些不妙。聂贤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说道:“您老人家消消气,虽然下册没有带来,但是我曾经看过这本书,所以下册的故事还是记得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要不然我写下来给你?您稍等不过”
老者听到这句话眼睛都亮了:“不过什么?那他娘的有什么不过,你说有什么难处,我都满足你!”
聂贤看了看屋子另一侧的那扇门,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不过我需要安静,要不我进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写?等写完了立刻出来,再交给您。”
老者微微一愣:“你居然想进魔皇之墓!”
雷久云听到这句话脸色猛的一变,修为之力全都提聚起来,时刻准备应付老者的突然出手。虽然这老者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修行者,但是他在符文上的造诣已经恐怖到了足以让人畏惧的地步。一旦这个老者出手的话,雷久云知道自己可能应付不来,而聂贤的实力比自己还要差很多,老者杀死聂贤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聂贤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没想到老者接下来说的是:“进就进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赶紧进去给我写出来,然后麻利的滚蛋。”
雷久云和聂贤对视了一眼,心说这什么套路?
因为雷久云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进入过魔皇之墓,所以对立面一点儿都不熟悉。所以当老者打开那扇门她和聂贤进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后面根本不是什么魔皇之墓,只是一条往下走的台阶。看起来台阶很深,大概千米之下有一个悬空的平台,平台大概有十几米大小,上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板凳,还有一个胖的离谱的老人躺在床上打呼噜。
“啊”
雷久云看到那胖老者的时候脸色就变了:“原来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