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是她唯一的依靠。(1 / 2)

“啊——”

像是整颗心脏忽然被人伸手摘空了一样,疼的撕心裂肺,她不知她是怎样发出的那一声惨嚎,凄厉绝望,撕碎人心。

容承僅紧紧抱着她,“胭胭……胭胭你冷静……”

可她怎么冷静?她如何冷静?她拼命挣扎,她一声一声,不断的惨呼着,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像是崩溃觉绝望的疯子。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整个天幕和江面都是墨黑的一片,几乎分不清白昼黑夜。

她喊的嗓子都哑了,到最后已然发不出丝毫声音,可她张大了嘴,对着奔腾呼啸的江水,不停的喊着。

容磊那样冷硬的人,都红了眼圈背过身去,沈家的人早已哭的昏倒了一片,只有他,山一样站着,一直紧紧的抱着她,护着她,哪怕她挣扎着踢腾着,把他的手背抓的稀烂,把他的衣服踢满了泥浆,他仍是不动如山的站在她的身畔,抱紧了她,不发一言。

她需要发泄,需要这样痛哭一场,他不阻拦,他也没理由阻拦,这样好的两个长辈,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可这世上,不向来都是这样颠倒黑白的吗?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自古以来,不都是如此吗?

大雨,将他全身都湿透,她最终哭的脱力,全身虚脱了一样昏过去,瘫软在他的怀中。

容承僅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是雨水或者是其他,他一直视作可笑的那种东西。

他唯一心里清明的是,傅胭从今以后再无依靠了,他要对她好,要比她的父母对她还要好,还要宠。

他再不要她受任何的委屈了。

哪怕她爱着秦钰,想着秦钰,他也可以容忍,他也可以等。

只要她能开心,这些,又有什么重要?

傅胭不吃不喝,整整三日,容承僅使劲了浑身解数,她只是不发一言。

清醒的时候,就守在江边,等着救援船的消息。

体力不支的时候,就浑浑噩噩的睡着,可睡梦里,仍是不安稳的,总会被噩梦惊醒,醒过来,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就要去江边守着。

他纵着她,无论她怎样,他都日夜无休的陪着。

推掉了全部的公事,哪怕是郾城那边,和容承勋的明争暗斗已经白热化,他也不管不顾了,丢下那一大摊子,只是陪着她。

第三日,傅睿明夫妇的遗骸被下游的渔民打捞上来。

傅胭心里紧绷着的那一根弦骤然的断裂,她没有能够靠近那两具尸骸,哪怕她拼了命的咒骂着阻拦她的容承僅,哪怕她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将他的手背咬的鲜血淋漓,他却仍是不发一言,沉默的抱紧她,不许她靠近。

那样的惨状不能看,看了就会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靥和阴影,他知道这一刻她恨他,大约这世上她最恨的人就是他,可他宁愿她恨着,也不想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傅睿明夫妇的遗体在江水里泡了三日,早已被鱼虾啃噬的面目全非,又泡的腐烂肿大,他这样的人看了都受不住,又何况她?

两人的尸骨被运往火葬场的时候,傅胭终究还是绝望崩溃,眼前一黑,栽在了容承僅的怀中。

她整整昏迷了三日,她昏迷的这三天,傅睿明夫妇的尸体变成了装在精美华贵的骨灰盒中的一捧青灰。

沈老爷子受不住这个打击,病情更重,沈老太太也一病不起,沈家,瞬时间一片的凄风苦雨。

傅胭醒过来的时候,正是黄昏。

江城雨下了数日,今日午后方才转晴。

黄昏的薄暮像是温柔光滑的丝缎,将整个城市覆盖笼罩。

傅胭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房间里的光线,容承僅的身形从模糊变的清晰,她木然的转过脸去:“我要去看爸爸妈妈。”

他沉默,只是点点头,傅胭默不作声的起来洗澡,换了衣服。

下楼的时候,她腿软的没有力气,毕竟这三天没有吃过一口饭,只靠营养液来维持。

“先少吃点东西,不然待会儿身体受不住。”

傅胭没有拒绝,坐在餐桌前,熬的粘稠的米汤,她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和着自己冰凉的眼泪,尝不出一丁点的味道。

丧事是容承僅主持的,以傅家女婿的身份。

直到此时,世人才知道他们两人早已结成夫妻的事实。

郾城哗然,容家更是乱成一团糟。

一直在城外静休,不理家事的容老太太也被惊动,连夜回了郾城。

她动了怒,指着容老爷子的鼻子破口大骂,骂他养出来的好儿子,连自己亲外甥的女人都抢。

傅胭和秦钰恋爱的事情,郾城上流社会圈子里谁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