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有些下不来台了,他怎么会?只是刚才,看着她绾头发的样子,一时情动就开了口。
傅胭忍不住笑了一笑,潋滟的眸子里亮着点点的星火,他看到她唇角娇俏的两个梨涡,在昏暗的光影里若隐若现。
“胭胭……”
他忍不住低头,吻上去。
容磊的身影在车外不远处急促的徘徊,他却怎么都不肯放开她,刚整理好的衣服又乱了,皱成一团,扔在车内的垫子上。
她伏在柔软的座椅上,指尖都没有力气动一下。
许久,他微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沉沉响起:“乖,等我回来。”
她裹着毯子,看着他快速的整理了衣服拉开车门下车。
他离开前,似乎想要回头看她一眼,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冷风涌进来,她陡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知怎么的,心里堵得厉害,想要喊一声他的名字,他已经关上车门离开了。
他要她等他回来,可,她没有等到他。
那一夜,他没有回来。
清晨她睡醒,他依然没有回来。
黄昏的时候,她手机上收到他的简讯:胭胭,我有急事,已经动身去卡特尔,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她下意识的拨打他的号码,却已经关机了。
傅胭放下手机,走到窗前,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成了浓郁的玫瑰蓝,她的心情也跟着这天色沉了下来,不知为何,宛若胸口里坠着什么,沉甸甸的一片。
忽如一夜春风来,郾城的春,是在一个悄无声息的夜里缓缓降临的。
早晨睁开眼的时候,傅胭嗅到了陌生的花香,她推开窗子,眼帘里撞入一片嫩绿和浅粉。
不知何时,或许就是在人们酣梦的时候,或许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的那一刻,春天,终究在人们的万千期盼之中,姗然来了。
她还记得,容承僅和她分别那一夜,多么的春寒料峭,园子里遒劲的枯枝上,仿佛永远都不会绽出新绿,那刮在人身上犹如刀子一样锋利的寒风,似乎永远都不知疲倦。
可他走了多久,一周,还是十天?
这里的一切,已然大变样。
傅胭安安静静的上班,回家,偶尔和宋静婉或者方晴出去吃饭逛街。
容老爷子喊她回过容家几次,她总能遇到容家三少和四少。
容承安有了自己的画室,最初生意寥寥,可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去他那里买画,甚至,还有人想要跟着他学画。
傅胭只是在容承僅耳边提了一次。
可他却记在了心上。
容承琛一如既往的整日买醉,有一次傅胭在容家的花园里遇上他,他正和人说话,傅胭一眼看去,花枝之后,只露出他一张俊魅侧脸,她当时心跳突突,一阵的头晕目眩,还以为是容承僅。
可他回过身来,对她眯着眼放浪的一笑,她的心立刻沉下去,竟有失落和苦涩,缓慢的溢出。
“弟妹来逛园子?”
容承琛走到她面前,笑着说了一句。
傅胭点点头,并不想多和他说什么,她这一会儿的心有点乱。
预备离开的时候,容承琛从她身侧走过去,春日柔软的风送来他一句低低的话语:“七弟也真是的,去了卡特尔就一点音讯都没了,真是让人担心。”
傅胭心口里咯噔一声,回去的路上就开了手机搜那边的消息。
只有寥寥的几条,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回去别墅的时候,正是黄昏,天边一缕如血的残阳,被微风扯成千缕万缕,她下车,往房子里走的时候,佣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傅胭走上台阶,穿过玄关,落地的大玻璃窗子边,一抹纤瘦的背影立在那里,手里捧着一盏香茗,微蹙了眉尖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
傅胭怔了一下,旋即弯腰换了鞋子,手包放在玄关的架子上,她走进去,雾气澄澄的眼瞳望着薛莞闻声转过来的那一张清丽的脸容,缓缓开了口:“薛小姐。”
十天前。
容承僅和容磊乘坐的直升机缓缓在一个小型军方机场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