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从前,傅胭大约也会有些害怕,可现在,她早已不是容家的儿媳妇,又何必让自己受气。
“和您有什么关系吗?”
傅胭淡淡一笑,“容伯母,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就是这样和长辈说话的?你父母怎么教你的?看你爸爸也算是个人物,怎么你就这样没教养?”
容老太太丝毫情面都不留,一字一句,劈面而来,冷漠刻薄的让人发指。
傅胭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去,因为愤怒,太过强烈的愤怒和屈辱,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傅胭怎样被羞辱都好,但是父母,是她的逆鳞!
“容伯母,我有没有教养,也轮不到您来评说,容家这样的大门大户,不也有杀人越货的败类?”
容老太太直接一巴掌就搧了出去,“闭嘴!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也敢和我这样说话!你爸妈若是在地下看到你这没羞没耻的样子,也能气的活过来了!”
傅胭被这一巴掌打的整个人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半边脸疼的碰都不敢碰一下,口腔里面好像被牙齿磕破了一块,满嘴的血腥味儿。
她扶着墙壁,缓缓撑着身子站好,宴会厅里静的摄人,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前婆婆和前儿媳的大战,多精彩,众人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幕。
林晓菲端着酒杯,嘴角微微的翘了翘,对身边的人说道:“我听说容老太太十分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
“是呢,她们从前十分不和睦,可因为容先生……容老太太也没辙,现在离婚了,可算狠狠出口气……”
林晓菲眼底笑意更盛:“别让人去拦着,老人家憋屈的久了,该让人家好好出口气。”
“是,您就放心吧。”
谁不知道林晓菲和傅胭不对付的很,这样能讨她欢心的好事儿,不做才是傻子。
“承僅和你离了婚了,你还没羞没躁的待在这里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但凡要点脸,就给我滚的远远的,克父克母的丧门星,克的我们容家家宅不宁,我要是你,早就一头碰死了!”
容老太太中气十足的教训着她,眼见得周遭连一个敢出面制止或者帮傅胭出头的人都没,她心里更是得意。
她若是不把这祸水给灭了,她就配不上容家的女主人这个称号!
克父克母的丧门星……
傅胭只觉得自己心口里重重一痛,这是她一辈子都不能忘却的剧痛,如果她的爸妈还活着,她会被人这样公然的糟践吗?
如果早知道有今日,她还不如在父母双亡那一日,也跟着他们去了。
傅胭像是被人抽走了身上最后一根支柱,她的腿软的撑不住身体,整个人缓缓的往地上倒去,疼到了极致,人反而哭不出来了,她睁着眼睛,眼眶里却没有一滴泪。
人群中仿佛有人实在不忍看傅胭这般模样,小声劝了一句:“容老太太,算了吧……”
“是啊,您也出了气了,就别和晚辈一般见识了……”
有相熟的太太走出来,亲热的挽了容老太太的手臂;“咱们老姐妹去一边说说话儿去……”
容老太太摆足了微风,也出了恶气,就顺势说道:“今日我就放过你,再让我看到你勾缠男人,就不是一耳光这样简单的事!”
“晚歌丫头,你也跟我一起。”
容老太太看向自始至终没说话的鹿晚歌,态度十分亲和的说了一句。
鹿晚歌赶紧走过去扶住了她,容老太太就笑着对身边人说道:“这丫头,又听话又懂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喜欢她的好了……”
“伯母,您谬赞了……”
鹿晚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惹得容老太太笑起来:“你这孩子,脸红什么……”
说笑声渐渐远去,音乐声又响起来,那热闹仿佛丁点都不受影响,傅胭一个人坐在地上,没有人把她拉起来,也没有人问一句她怎么样了。
“小姐,您没事儿吧?”
不知多久,她听到有人低低询问的声音,傅胭抬起头,看到一个很年轻的侍应生,有些担心的望着她。
她摇摇头,脸白的摄人,“麻烦您扶我站起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