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也没有解释,反而顺着她的话头,神情低落道:“我就是跟爹来这找娘的。”
在关芙月不解的视线里,苏瑶继续解释:“我娘会点小法术,一年前她好友的夫君来这里采购特产,却不想回去后慢慢便开始神志不清,嘴里直嚷嚷着什么红衣女鬼。”
啪嗒一声,关芙月指尖一个哆嗦,手中的毛巾掉进了浴桶里,水花溅了苏瑶一脸。
她默默地抹了一把脸,像是没有看到关芙月的失态一样,接着往下说:“大家都说他中了邪,需要把他的魂招回去才能好。”
“我娘拗不过好友地哀求,一个月前来了这里,从此便杳无音信,爹爹迫不得已才带着我来这找娘。”
故事讲完了,趁着抹脸上的水把眼睛揉红了的苏瑶,可怜巴巴地问:“阿姨,我想我娘了,你真不能帮帮我吗?”
关芙月沉默良久,才叹息一声:“那个男人,应该是遇到鬼母了。”
苏瑶顿时来了精神。
“我们这有个传闻,有个叫洛施的年轻貌美姑娘,偷偷跟个男人私订终身,并且有了孩子。”
“却不想这个男人身份特殊,早就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那妻子拒绝让她进门,而村子里因着她未婚有子,村民厌恶她,父母也觉得她丢人。”
“最后男人派人来把她生的儿子接走了,村子里却起了大火,洛施被烧死前穿着一身红衣,变成了鬼也到处在找孩子。”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苏瑶在心里唾弃了一番,眼睛更红:“鬼母是不是很厉害?那我娘遇到她,肯定凶多吉少了。”
“倒也未必。”关芙月突然神秘一笑,“鬼母厌恶男人,怜惜女人,喜欢……孩子。”
最后两个字,声调陡然变低,还带着嘶哑的破音,关芙月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眼眸如同墨染,冰冷的毫无生气。
被温水包裹的苏瑶,如坠冰窖,她连呼吸都放缓了,就怕刺激到面前这个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来形容的东西。
早在关芙月提到鬼母的名字时,周围的气氛就变了,她的视线里出现了当初在幽都时的黑白色。
一团黑白色的东西,慢慢趴在了关芙月的后背,再然后,她就变成了这副怪异的模样。
鬼母来了么?
苏瑶摸了摸指头上的储物戒,那里面有腾根为她准备的对付鬼的东西,总算安心了一些。
她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开口:“看来鬼母很爱她的孩子,如果我能帮她找到孩子就好了。”
关芙月一动未动,就像是座雕像一样。就在苏瑶想着,要不要摸块武器出来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瑶瑶,你还没有洗好?”
这声音像是打破了什么,关芙月的嘴上扯出了一抹怪异的笑:“鬼母不只爱她的孩子,只要是像你这样,温暖的,鲜活的,她都爱……”
黑白色退却,那个东西总算慢慢消失不见。
关芙月也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茫然地问:“我,我刚才说到哪了?”
“你让我别担心。”苏瑶直接站起了身,“我洗好了。”
不让关芙月帮忙,她扶着浴桶边缘,踩着一旁的凳子就翻了出去,从一旁凳子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大浴巾裹在了身上。
“那,那你早点休息,我先下去了。”
关芙月站起了身,却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她捶了捶腿,一边往外走,一边疑惑地呢喃:“奇怪,今晚我也没有做什么,怎么感觉这么累……”
屋外站着的腾根,见苏瑶没事,也松了一口气。
等到穷奇回来后,他自然而然准备跟苏瑶挤一张床。
苏瑶对此也没有意见,两个人连命都共享了,还怕共享一张床?
临睡前,她把洗澡时发生的事,讲给凶兽听。
和衣躺在他身边,嫌床又小又挤的男人闻言,顿时挑了挑眉:“小孩,你就不怕她刚才杀了你?”
“怕,我现在都还在冒冷汗。”
苏瑶抱着男人的胳膊,把他的手臂拉直,她脑袋毫不客气地枕了上去。
“但我相信,世间万物都要遵循一定的规则。鬼母如果真能肆无忌惮地杀人,这个小镇的人只怕早就被她杀光了,我刚才应该没有触发她能杀我的死亡条件。”
从今天起,她也是睡过凶兽的女人了,就算明晚玩完,她也不遗憾。
穷奇总觉得这姿势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把小家伙团巴团巴,自然而然的抱进了怀里。
临睡前他还不忘警告:“不许画地图。
“
苏瑶:“……”
她好想滋他一脸。
**
有了头天晚上关芙月被鬼母上身的经历,苏瑶第二天也放弃了再向其他人打听消息的决定。
早早地吃了晚饭,天渐渐黄昏时,穷奇把他的那面千里镜给了腾根,让他留守在客栈里,他则抱着苏瑶出发了。
随着太阳光消失,越是深入林间,四周越黑。
苏瑶突然开口道:“哥哥,其实我有一个直接通关的脑洞。”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