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2)

盛芳 须弥普普 2912 字 3天前

沈念禾也早看出不对,此刻乘势侧头瞥了一眼,果然见后头人只隔了两步,几乎是亦步亦趋,神色间十分警惕,只那眼睛不是防备左右情况,却是只盯着郑氏同她两个,便低声道:“婶娘莫要多管,我们只做出来逛买。”

郑氏欲要打探消息,沈念禾想了想,在前头寻了个不大不小的茶楼,当先走了进去。

两人此时简直同个瞎子聋子,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全看郭府里头仆从领的命令,茶楼里虽然各色消息五花八门,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可无风不起浪,多少也能做个参考。

进得门,沈念禾特地不去雅间,只在厅中寻了张桌子坐下,叫了壶茶,几样小点,本以为要坐许久,谁知道茶还没来得及上,就听得隔壁桌有个人道:“我听得说郭将军要认个义子,是真是假?”

边上有人立时就回道:“捧灵大事,岂能有假?”

又唏嘘道:“郭将军一世英雄,谁知到得而今,家破人亡的,可怜呐。”

两人正说着闲话,隔壁桌有个人插了进来,问道:“我听闻认的后头娶的同先头丈夫生的儿子,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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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体上的一些问题,最近一直反复往返于医院,好几次想上来跟大家说一声,但是真的心力交瘁,不知要怎么说才好。

开文以来,生理跟心理上的状态都不太顺利,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非常对不起一直没有弃文的朋友。

让我稍微调养一下,再慢慢把这本书写完吧。

真心对不起大家的支持与包容……唉。

第384章 书生

“确是真事,那新认的义子姓谢,早在半年前就开始领兵了,上回西人那个大将,唤作啜佶盆的,便是给他领兵杀了煞气,把眼睛射瞎了一只,仓皇跑了,我有个侄儿在他手下做掌旗,回来时只说这小将军虽是年岁不大,相貌俊得厉害,上阵时从来冲在前头,颇得郭监司真传,同他年轻时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此人夸毕,却是忽然听得有人凉凉道:“印什么?你也晓得那小将军姓谢,不姓郭!”

楼中一时喑然。

半晌,复才有人道:“虽是姓谢,眼下不是已经认了义子,将来未必不能改姓郭……”

“将来毕竟不是此刻,况且便是将来姓郭又能怎样?他身上又没有流郭姓人的血。”

一群闲人在此处说郭保吉家事,有人唏嘘,有人可惜,也有人十分起劲。

郭保吉早年就驻过翔庆,在城中极有令名,此时又驱走西人有功,说不得人人都偏向他几分,也可怜他没了妻儿,一时说起来,个个都能搭上几句,嘈杂声四起。

一层当中许多桌,有人说这个,有人就说那个,却是大多都讨论郭保吉事,也有人有心西人,更有人担心京中要发兵来讨,还有人怕郭保吉反了,京中又来人讨,西人又重新打过来,此处背腹受敌,郭保吉固然不知所措,城中百姓更是难保性命。

诸人各有各话,沈念禾只坐在一旁听着,忽然有个人书生打扮的人不知从何处挪到了她后头一张桌上,与桌上一人打听道:“敢问长者,先头听得说你那侄儿在那谢小将军麾下,那小将军可有婚配?又是个什么来历?”

及至问完谢处耘来历、行状,又问郭家人情形,再问谢家人情形,问了一圈,全数围着谢、郭两家私事缠绕,这也罢了,最后竟是打听起郭东娘来。

郭东娘未曾来过翔庆,可郭保吉多年前就戍卫过此地,其实郭东娘已经出生,隔壁桌的那人年纪既长,倒是知道不少的样子,得了对方喊小二过来加肉加菜,说要白请自己吃一顿好肉,也不相瞒,当即一一道来,其中虽有些错漏,以沈念禾所知,也有七八分对的上。

她难免生出几分疑心,也不发问,只不动声色换了个位置,面向后头那桌,只见桌上三人推杯过盏,说个不停,细细听来,又是打听谢处耘手下可还收兵卒,再问他性情好坏的,一来二去,小二足补了三回酒,又上了四五盘菜,两斤肉。

沈念禾本就粗通酒水,又有裴继安去司酒监之后,更是熟悉,听那小二报名字,再一扫对面一桌子菜,便估出了价钱,实在并不便宜,一时愈发狐疑,却并不说话,只安静听着。

桌上人细答许多话,最有个后好奇问道:“怎的,你问这许多谢小将军事,莫不是有什么事?”

那书生向两人敬了一杯酒,复叹道:“不瞒二位说,我也无甚产业,有心讨个生计……郭将军那一处是不指望的,既是他认了个义子,不如去相投,倒是多几分把握!”

此一言既出,又是个书生打扮,还请吃了极好的一桌酒,少不得一席的两人都帮着出谋划策起来,又说了不少郭府中事。

第385章 奇怪

郑氏满腹心事,听得众人议论起郭姓本家,又说谢处耘与郭保吉血缘非出一系,彼处不过拿此处来做过度,且惊且恼,却也知人心如此,难以相移。

她揣度不了郭保吉所想,再兼两家何如天差地别,有一句话唤作“彼为刀俎,我为鱼肉”,此时拿来比喻,纵然有些不贴切,也能体味一二,实在不知所措,转头欲要寻沈念禾来问,但见对方帷帽之下,双眼看着身旁一桌,还要一手持杯以做掩饰,不由得奇道:“念禾,你在瞧什么?”

沈念禾便不动声色略挨得过去半分,小声道:“婶娘不要说话,你且看对面着青衣那一个,他那手掌颜色如何,家境如何?”

郑氏应声看去,却见那书生衣着寻常,可那一双手骨节突出,皮肉发黑,十分粗糙,然则再看那一张脸,虽是相貌并不出众,却也白皙干净,肌肤细腻,看着家境并不差。

她仔细对比片刻,道:“单看手,是个家中苦穷的,可看那脸,又像是个家中富裕的……”

沈念禾按住郑氏的手,轻声道:“婶娘莫要盯着他看。”

郑氏忙把头低下去装作吃菜。

沈念禾低声道:“他自称家贫,生计艰难,只好来翔庆投亲,可方才让店家上飞琼酒时分明对各色酒品熟悉得很,连价钱都不用问,点起菜、肉,张口即来,连做法都挑剔得很。”

又道:“我听他口音腔调,不像是外州的,倒是带着几分翔庆腔调,偏偏咬字生硬得很,有些用词也奇奇怪怪——婶娘,你看他头发同额头处颜色……”

郑氏狐疑看了片刻,问道:“那头发怎么了?”

沈念禾道:“他头发是不是有些短?”

郑氏登时恍然。

时人不戴冠也要佩幞头,总归会露出部分头发,这人是个士子,也一般佩着幞头,只是露出来的头发略短,扎不太起来。

沈念禾又道:“婶娘且看,他前头额头与头发相接处,是不是有点太白了?”

郑氏原还没发觉,听沈念禾一说,仔细去看,果然瞧出差别来,只仍旧不知问题在何处,正要问话,沈念禾已是将她按住,自家站起身来,做一副要去雪隐的样子,出得门去。

郭家派来的护卫或有在外候着的,或有在一旁陪坐的,此刻忙跟了上去。

一出门,沈念禾就站定了,指着里头那书生叫众人认清了相貌,又做了一番安排,复才无事一般重新回了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