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韩奕羡呆呆望住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一下就空了。

空空荡荡,空洞得没个着落。

他的娇花儿,他的乖卿卿,多柔弱的人儿,却原来也能这样的狠。

狠起心来,能活生生给他捅刀子,刺得他无以招架。

临黄昏的当口。

锦凤闯进北院。她云鬓散乱,表情凶狠,状若疯妇。陈嬷嬷与冬灵见状,如临大敌。赶忙儿护在念卿身前。

“你要作甚?”冬灵惊问。

念卿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抚。随后,她拨开两人的护卫,走到锦凤面前。静静的看她,脸色无波。

“虞念卿,我来这里是有件事想要告诉你!我猜你一定很有兴趣知道。”锦凤凶相一敛,冲念卿阴诡的笑。

“是关于荷姐儿的事。”

她说。尔后不怀好意的盯住念卿。

念卿看着她,神情浅淡默不作声。

没等来想要的回应,锦凤冷笑,残忍道:“知道吗?那一天,荷姐儿本有着活路,是爷断了她的生机。你道为何?因为我拉住了爷。若爷当机立断推开我,不但能及时救得荷姐儿,我的齐哥亦会安然无虞。

如果那时爷有当场推开我,时间完全来得及,你那小赔钱货断不至于被活活烧死!可爷没有。他终是怕推开了我,会置我于险地!而虞念卿你可知”

她哈哈大笑起来,十分愉悦的样子。须臾,她收了笑,凑近念卿神态阴鸷声色凌厉:

“我是故意的!我故意拉住爷就是要拖延时间!我就是要让你那小贱货不得好死!让你生不如死!”

陈嬷嬷和冬灵闻言大怒,齐齐瞪视锦凤。

念卿却道:“你以为我作甚么要给爷抬了碧枝?”

她面色依旧淡然,语声轻浅:“我不告诉他真相,是不想他弄死你!你得活着。不单要活着,还要活得长长久久。”

锦凤脸色一变,冬灵和陈嬷嬷亦感惊愕。

“你知道?”锦凤犹疑的问。

念卿不予理睬,只接道:“你也看到了。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他妻妾成群。而你,”

她笑一笑:“已是韩家弃妇,是我的手下败将!”

锦凤怒不可遏,被激得伸手就要去抓念卿的脸。陈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拦下。随后连同冬灵一起将她死死押注。

“你该知道,你若敢动我一根指头,他会怎样?”念卿对着锦凤狠毒的目光,不疾不徐的说道:“便是躲去了东屋,你确定老太太还能保得住你?他今儿不就将你给休了?”

她望着锦凤冷冷道:“你说我要是不想他留一间铺子,一个庄子,一两的银子给你的俩哥儿,他会不会同意?”

“那句话,你说得委实没错!我,就是倚仗着他的爱啊!”

锦凤肝火上扬,气怒攻心。难受得恨不能抓破念卿的脸,生撕了她。

贱人!

她就知道,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把她扔出去!回头记得给爷递个话,我不想再在我的院子里看到她!还有,她要搬去东屋,不要拦她!”

锦凤狂怒不已。她叫嚣的被陈嬷嬷与冬灵一齐架着赶出了院子。

俩人转头便见念卿的身子萎顿下去。登时大惊失色快步奔回,急急扶住了她。

“荷儿,荷儿,我苦命的孩儿……”念卿痛哭失声,语声破碎尤是凄凉。那股子为母则刚的强硬,一直强装的镇定已是全面崩塌。

自同齐哥的奶娘见过面,她便揣摩到了师氏的险恶用心。许是师氏今日被休,那奶娘胆子便大了些,又兴许早已对师氏心有不满。

于是很惋惜的与她言道:“若凤夫人当时没有惊吓过度,死死拉住二爷。不白白耽搁那一会子的功夫,小姐必能得以生还!”

说是冥冥中的牵引也好,说是她身为一个母亲的直觉也罢。联想到上回师氏暗里下刀子,欲置她于死地的情形。她一听奶娘那话,便登时感觉非常的不好。

爷曾不止一次提及过师氏主持中馈,杀伐果断。在理事上头,可谓女中丈夫。有着不输男人的胆气。这样一个人面临那般突来的祸事,她许会害怕会慌乱。她毕竟是女子,毕竟也是一个母亲。

可会怕得惊恐万状,以致全没了平日的决断?

念卿不信!

而事实证明,她所料不错。

第25章

这个年节韩府过得冷冷清清,十分的萧索。仨主子各守一隅,各自过节。偌大的府邸除了东屋老夫人那下人们为俩哥儿放着焰火,有些个喜庆,有些个年味以外。其余北院,与新住进西院的准姨娘碧枝一家,以及独自呆在外院书房的家主二爷,皆无甚庆贺之意。

北院主仆三人自得悉了初荷本不该死,却最终惨死的事实以后,哪里还会有半分过年的心情。女儿尸骨无存,肝肠寸断的念卿剧痛过后,决心要给女儿做一个衣冠冢,已慰她在天之灵。

除夕夜,念卿与冬灵一同给荷儿收拾衣物。眼见衣犹在,人却付与尘土灰飞烟灭。从此母女死别天各一方。今生缘尽永相离,再不得见。念卿睹物思人悲从中来,自又是潸然泪下好一番的磨折。流着泪呆怔半晌,一个念头突的闪现到念卿脑际。她颦眉思忖良久,定下主意。

这时陈嬷嬷进了来,望了望念卿不无踌躇道:“夫人,那个”

她顿一顿,不大自然的搓搓手神情讷讷:“二爷现在院门外站着呢!”

虽是早认定了念卿作主子,主子要怎样,她一个做下人的委实无可置喙。

只常言道:劝和不劝离。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