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你的伤处需要上药,让冬灵给你去拿药膏。”清言看一看他,温声言道。

庭毅摇摇头,这点皮外伤算个甚么!之前冬灵要给他拿药都被他拒绝了。

“去吧,让冬灵给你拿药。”清言的语声温和而坚持。

而原就对庭毅的伤颇是担心的冬灵,已经站在他跟前,拿眼瞅着他。庭毅挠挠头,终是跟着她去了。

“爷的人呢?”清言问陈嬷嬷。

陈嬷嬷叹气,回道:“爷那会子闹得太厉害,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庭毅怕爷会误伤了自个,不得已点了爷的睡穴。这会还睡着呢。”

虞父闻言亦跟着叹了叹气。今日亲见姑爷犯病,对他的冲击不小。好好的一个人,乱了神智竟是那般的不可理喻。委实可悲得紧!

清言行去韩奕羡的卧房。他睡得很沉,面色安然而平静。端这般瞧着,丝毫看不出是一个身患心疾的病人。

清言坐在房内的椅子上,望着他出神。心里亦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当晚,庭毅看着顺从听话的由着夫人喂药的爷,心口涩然。

他的爷啊,是如此的依恋夫人!

病的浑浑噩噩,却还知道“认人”!

先前是夫人不在,现在夫人只喂了这几日的药,爷便只要夫人不要他了!

可若是爷病愈清醒了,夫人还不肯原谅爷,不愿回到爷身边。届时,爷又该怎么办呢?

而今,庭毅算是看出来了,他的夫人柔弱不假,可论心志坚定怕是男儿亦不及!

这之后,清言每日里晌午归家给韩奕羡喂药。随后顺带着在家里食用午膳。而自那日初见了韩奕羡,便念念不能忘的侯昱,更是成天见的往虞宅里跑。即使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亦然乐此不疲。

这样的情形,直到某一日戛然而止。侯公子突然消失无影,不再来了。

清言亦不以为意,只当他是一如原先云陌所言,新鲜劲头过了也便消停了。

直待这日她听云陌不经意提及,方晓得那侯公子近日吃了个闷亏。说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被人套了麻袋摁在巷子里一顿猛揍。下手的人,没有留情。侯公子伤得不轻,现还在床上躺着呢。。

第67章

这日回府,给韩奕羡喂药的时候。清言看了看身旁候命的庭毅,轻道:

“听说侯公子被人打伤了。”

庭毅眨眨眼皮,低低唔了声。

“侯公子这个人是无状了点,但其实心眼不坏。以后莫要再为难他了。”顿了顿,她看着庭毅温言道。

初始听云陌提及侯昱被打,她只当是其行事惯来率性而为,不管不顾,指不定是冒犯了谁,而遭人暗算报复。然在听得云陌说,下手的那个人打伤侯昱后,却出乎意料,趁着天黑将人裹了丢进了侯府外院里。

她不由心思一动,联想到这些天侯昱再未登门,她顿时便想到了庭毅。伤人还记得善后,并未想致人于死地?于是她方出言试探,只一看庭毅这神态她便心知肚明,确信无疑。

被夫人当场道破,庭毅甚不自在。他微低了头,避开清言的视线形容窘迫。但却不肯开口应是。他不能违背己心,阳奉阴违的欺瞒夫人。

若那厮还同前次那般,那他还打!

庭毅一点不后悔狠揍了侯昱。夫人只道这厮无状,又可知其有多么的无状?!

起初他还能忍,毕竟他也不想惹事。见那厮只是一天天的托腮痴看他的爷,并无其它出格的举动,他亦唯有忍耐。

熟料,那厮忒不长眼,色&胆包天!

后头成日里撺掇他带着爷同其一块出外走走,说这样会更有利于爷养病也罢,在那日竟趁着他教庚生蹲马扎的时候,搂了爷就要亲。

若非是他不放心,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恰好得以及时阻止。不然,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来!

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

可怜他的爷神智不清,昏噩里度日,竟落得被这等下&流&胚子任意轻薄的境地!孰可忍是不可忍!他揍不死他!

只这些,他又怎能同夫人言明!如许龌龊腌臜事体,没得污了夫人的耳朵。

清言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叹气,温声道:“我知你必是为爷抱不平,想着给爷出气!想来侯公子当是做了甚么不大合宜之举。

只是你也晓得,侯公子的父亲乃是工部侍郎,是朝廷命官。而侯大人又只得侯公子这一个嫡子,素来看得娇贵。这一回,他没有查到你。但若有下回,未见得还能侥幸。”

她停下来,顿了片刻,看着庭毅言道:“你当明白我说的意思。”

庭毅默然一息,抬眼望着她,不无憋屈又无奈道:“当家的说得极是!此番是庭毅鲁莽了!”

他干巴巴颇为艰涩的说着:“请当家的放心!庭毅晓得轻重,此后定不会再冲动行事!”

他懂夫人的意思。形势比人强!如今人在高处,他的爷在低处。的确该凡事当心,谨言慎行。

只是,唉,若非气不过,他也不至于……

“如此甚好!”清言浅笑道。

再看了庭毅一眼,她转头便撞上韩奕羡直勾勾的目光,忍不住又是轻声一叹。将手里的蜜饯塞进一直巴巴儿等着的韩奕羡嘴里。

隔日晌午,清言归家照例先喂药,再食用午膳。待用罢饭后,虞父带着庚生午睡,庭毅带着他的爷去院子里晒太阳。

清言走去她的小花园,前两日她和陈嬷嬷冬灵她们,抽空在后院里拨出一块地,搭了两个花架子,栽种了些宝相,芍药,菊花和百合,兰花与茉莉。另在院落处栽了两株梅树。这会趁着还有些余暇,她想过去瞅瞅看。

没待她走近,便瞧见冬灵正背靠在梅树边,俯头忙活着什么。她笑一笑,慢慢走过去。待得近前,她瞧清了冬灵正在缝补一件衣衫。她认得,那是庭毅的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