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一震,抬眼看向宁原。
宁原看着她笑,神色温软:“有庚生足矣!”他说道。
清言怔怔的看他,不可置信。
他是那个意思吗?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堂堂东宫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尊,说不要后宫已是惊人之语!
不要子嗣?
清言吁了吁气,她不信!
“请殿下切莫在清言身上浪费时间!”她摇摇头,干脆说得更加直白:“且不论清言现下还不是自由之身,便是他日二爷清醒愿意放手,清言亦不想再行婚嫁!”
她望着宁原心一横语气坚决:“不瞒殿下,人皆道皇宫锦绣荣华,是这世上最是尊贵的地方。然在清言眼里,那却不过是个人心薄凉,最是无情的华丽的囚牢。望殿下恕罪,亦望殿下成全,清言此生宁可清贫过活,亦不愿身处囚笼!”
她语毕,挺直了脊背,不无孤勇的迎视宁原的眸光,等待着他的发落。毕竟她刚才的话语,可谓大不敬矣。论律,砍头都是轻的!
只那确也是她心中所想,肺腑之言!
当初,韩府于她变做了囚笼,所以她再是不能呆!毅然决然的离开。而今,又怎会重蹈覆辙,一任自己再度身陷于一个更大的囚笼!
对她来说,不能爱,便纵是泼天富贵,遍地珠玉,亦是囚笼,亦是枉然!
不料,宁原听了她的话,非但不恼,反而面上笑意愈盛,看住她的眸光愈见怜惜。
“我果是没有看错卿卿,爱错卿卿!”他神情愉悦,格外爱怜的说道:“我知你现在不信我才将所言。”
他弯着唇笑,软声道:“无妨!为了卿卿,我愿意等!”
他说着,微是一顿,看着清言眸色笃定:“我会做给你看!”
他说:“我会向你证明,会让卿卿看到我并不是说说而已!”
时机未到,为万无一失,他心中的计量他还不能告诉她。但他会做给她看!
对她,他势在必得!
守在后门处的程阳,看见清言象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慌慌张张,夺门而出。她甚而都没有与他打声招呼,踩着小碎步,急急忙忙的去了。
程阳抽了抽嘴角,心知,他家主子这回必是将清言吓大发了……
多娴静的人儿,竟被弄得这般失态。简直就跟落荒而逃一般。。
清言心慌意乱,一路疾走。待回到家,她急急的关上大门。随后靠着门不住的拍抚心口,大是喘&气。
方才走得太急,这刻她着实需要缓一会子。
少顷,她舒缓下来。旋即,又忍不住轻声叹息。
唉!
她要怎么办才好!
清言一脸无奈缓缓转身,继而撞进一双清黑的眼眸里。
“爷!”
清言吓了一跳,再次拍了拍胸口。
韩奕羡直直的看她,照旧不出声。脸上是她已然很是熟悉的呆板表情。
清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尔后对他笑道:
“爷,用过晚膳没?庚生呢?今日怎么没有同你在一起?”
即使明知他听不懂,压根不会有回应。她还是当他一如正常人般说话聊天。
是她刚心太慌,竟是忘了。亦没有留意到,只顾着关门了。也不记得是从哪一天起,爷开始为她等门。每日她收工回府,开门便能见到他的身影。有时一个人,更多时候是同庚生一起。
第70章
今日她被宁王耽搁,回来得晚,不曾想,他还等着。而庚生大约是跟着庭毅练晚功去了。横竖家里的门因着爷而特别做过一番改动,不论家里家外,进出开门都需要门匙方能得行。如此,亦不必担心爷独自一人时,会无意识开了门走丢了去。
“爷,走吧。等会子,我们也该吃蜜饯了。”清言温声哄道,举步朝前走。
“卿儿”
清言心下攸地一动,猛然回身看向韩奕羡。
“卿儿,卿儿,卿儿……”
她顿住,叹了叹气,爷又说痴话呢!
唉,她大概是真被宁王给搅乱了心神。方才一瞬间,她居然觉得仿若回到了从前。竟好似在她离府前的那段日子里,他唤她时的那般声气。
是夜,想也知清言无以成眠。她颦眉,倚在榻上,心思纷乱。今日宁王的意外之举,着实令她忧烦不安。
他说他很钟意她,说他只要她一个;说他不会有后宫,她不能生养亦无碍;还说没有囚牢,她爱做甚么,便做甚么,他永不会拘着她。
更信誓旦旦说他会做给她看!
这会儿想来,仍感虚幻得紧。清言不自觉孩气的呶嘴,她甚或感觉有些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