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唐副局长带去的一百来号警员，光是牺牲的，就足足七成，剩下的，也是个个重伤，牺牲最大的就是他们了！

我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当时的画面，很惨烈，即便战斗中，一个个警员也是面带恐惧，可他们依旧在咬牙战斗，他们的心里，还藏着自己的家人，还藏着身后苍南市的百姓，哪怕再怕，也得拼命战斗，这些人他们必须用生命去守护。

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我卡里还有五十万，全部拿去分给战死的警员们吧，算是让我尽一分心。”

唐副局长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你小子总算不跟我谈钱了。”

“说的我好像跟你要过很多钱似得。”我翻了一个白眼。

唐副局长笑了笑，也没说话，我俩同时沉默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别看唐副局长现在还有心思跟我打趣，可我了解他，他现在，内心比谁都煎熬！

虽然他是副局长，可在他心里，那些警员，都是他的战友，都是他的兄弟！

我能理解这种心情，当初在北域深处我就体会过，眼睁睁看着八千将魂四十万兵魂一个个一片片在我面前化作白光魂飞魄散，那种感觉，比丢尽油锅里煎炸还难受！

我不是个冷血的人，八千将魂四十万兵魂折损二十万，我心里也难受也内疚，我只是不说而已，抡起痛苦，我比谁都痛，他们都是为了我，才魂飞魄散，如果有选择，我愿意用命去把他们换回来，可是，魂飞魄散，能换回来吗？

“牙子。”唐副局长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我看着他，他也同时看着我，沉默了两秒后，说：“咱俩真的挺像的。”

我咧嘴笑了笑，他继续说道：“都是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是保留原则的人，都是内疚不愿倾诉的人，都是肩负着责任不敢退缩的人。”

“然后呢？”我说。

唐副局长靠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有时候我甚至想，就这么一躺，然后不再醒过来，那样就轻松了。”

我看了一眼天花板，靠在椅子上：“我也这么想过，可没办法，日子该过还得过，难不成干自杀这么怂比的事？”

唐副局长笑了起来：“对，怂比才干这事，爷们，就该勇往直前。”

我也笑了起来，我俩就对视着笑着，我的鼻子发酸，唐副局长的眼睛通红，有泪光闪烁。

我明白，他承受的太多了，单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换成别人，估计早垮了，现在，又看着自己的警员一个个倒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冲击，就跟山呼海啸似得！

可即便如此，他也在忍，强忍着泪水不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笑了一阵，我们累了，唐副局长靠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粗气，我也靠在椅子上沉默着。

忽然，我的手机响起，拿出来一看，是黎老头的！

我眉头一皱，这家伙，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喂，黎老头。”我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黎老头急切的声音响起：“牙子，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