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愧疚跟怒涛似得狂涌而来。

我的鼻子一阵阵发酸，无法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所有的疑惑，都在这一刻全部解开！

红裙女人所谓的因果，正是阴阳七器！或者说，正是阴阳七器之一的诸葛扇！

启动九百九十九层登天台需要阴阳七器，可我当初却让诸葛扇被牛头马面抢走落入地藏王的手中。

而现在，阴阳七器不够，就需要有一个人，代替诸葛扇，弥补这缺失的力量。

这个人……就是黎老头！

以黎老头的实力，的确能够比拟诸葛扇，可一旦他替代诸葛扇释放力量催动亡者归来，那最后的结果，十成是要了他的命！

在地府的时候，地藏王嘴里说的代价，也正是指的诸葛扇！

还有阴天子的叹息，几个大佬对黎老头的偏袒纵容，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换句话说，他们或许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只不过因为担心我，所以全都瞒着我，甚至黎老头更是以装睡来躲过和我的交流。

在灵灵堂的时候，张灵风发短信让我照顾好风长卿，或许他也知道了这个结果，知道几个大佬里将有一个人代替诸葛扇催动九百九十九层登天台。

可他却不曾想到，黎老头早就为众人做好了决定。

而，黎老头成为代价，都是我一手促成的！

我……害死了黎老头！

如果当初我拼命留下诸葛扇，或许，现在一切都不会发生！

“黎老头，你给我回来！”我大吼起来，拼命的想要调动尸气冲破封禁，可这封禁是毛九英马怜儿风长卿和罗宋一起施展，这样的力量，远远不是我现在能够撼动的。

任凭我如何努力，我都不曾感觉到任何尸气的波动！

我很想将黎老头拉回来，可我做不到，如果能动，我宁愿将自己当成代价弥补诸葛扇的遗漏，以我的力量，足以抵得上一件阴阳七器，可我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操控。

天地都在星月的白光中笼罩着，黎老头并未回头更没有回答我的话，他一步步地朝着九百九十九层登天台走去，这一刻，再也不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那个老痞子了。

“黎老头，回来，你给我回来，让我去……”我嘶吼起来，感觉心脏被无数利刀绞杀着，又像是被滚油煎炸，这种痛，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和黎老头经历的种种画面，就好像是电影似得，快速地在我脑海中闪过。

时空在这一刻好像都发生了扭曲，我的视线里只剩下黎老头的背影，耳边，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第一次见面，这家伙跟个老流氓似得把我从莲花教屠刚的手里救下。

往后他又救过我无数次。

他是个痞子，是个流氓，是个喜欢掏裤裆大保健的老色&狼。

可这家伙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帮我，下地府、闯巫教、闯黑山，哪怕在齐天和祈香的事情上，我任性妄为，他也站在我这边，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就像是一座大山，拼命的护着我。

他怕吗？

他肯定怕的要死！

就这老流氓的尿性，不怕才怪！可他从未退缩！

他虽然吊儿郎当，可做的事比谁都靠谱。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这老流氓会坐上茅山掌门的位置，可现在……我懂了。

如果说张灵风是把我带进阴阳界的人，那黎老头，就是护着我一路前行的人，就像是年老的父亲扶着自己的婴孩学步一样，引领着我，朝着更高处攀登。

所谓的“责任”或许在他的心里，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哪怕……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