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的清剿几乎进行了一整夜,冷水洞那边直到七彩鹰响起第一声鸡鸣才渐渐安静下去。
我和马永德就靠坐在赑屃身上等了一整夜。
期间我想了很多,望着不远处那栋熟悉的房子,心绪飞扬,心内不断的辗转挣扎。
我很想喝下孟婆汤一了百了,做回曾经的自己,娶妻、生子,过上平平静静的日子。从此与那些诡事无缘。
但至始至终我下不了决心,我不甘心就这么带着无尽的疑问过日子,虽然喝下孟婆汤之后我将什么都忘记。
最重要的是,在自己内心深处有一片无比柔软的地方,她劫未尽,可还好?
我无法装作一切都未曾发生!
……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七彩鹰第一声高亢的鸡鸣。我心神一震,心口处。人犼之心激荡出阵阵热流,顿时下定决心了,我要去寻找答案,去寻找自己。去寻找曾经发生的一切!
我是马春吗?
如果是,为什么我身上会有那么多秘密?
如果不是,那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
“决定了吗?”印着朦胧的晨光,沉默了半夜的马永德开口了。
我点头:“我想去找寻答案。”
“去哪?”
“神农架。”
“什时候走?”
我走出了小树林来到家门口。跪在地上给我还在睡梦中的爸妈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看向马永德:“就现在!”
“好,德叔支持你。”
马永德缓缓点头,“男儿志在四方,外面的世界有你在洪村一辈子都看不到的风景,平淡只会磨灭一个男人的雄心。”
我微微一愣,“德叔,你?”
马永德笑笑,道:“德叔也曾年轻过。”
我重重点头。
“送你去车站!”马永德道。
于是我们坐上了摩托车,马永德开车,我坐在后座。
“咕咕咕……”
这时候,七彩鹰突然从店子的窗户上扑棱棱挤了出来,朝我奔过来了。
“它也想跟你走。”马永德回头笑道。
我微微一笑,七彩鹰到底不是一般的鸡,它不应该在在村里和普通的鸡生活一辈子。它也向往更广阔的世界。
七彩鹰就跳上摩托车的后备箱,昂首挺立,朝着远方的朝霞打了一声嘹亮的鸡鸣。
我也回头,望着朝霞下的这个村庄,突然感觉熟悉又陌生!
……
我们开车先去了黄大仙的家,我用背包把鸡毛掸子装好。又在黄大仙家里刮了些别的东西,比如朱砂、符纸,还有桃木钉,枣木钉,新鲜糯米、锅底灰,香灰、红绳、黄表纸、蜡烛,香纸,灯芯。黑狗血。
此外,我还意外发现了上次没用完的人油瓶子,也带上。想了想又跑到黄大仙厨房拿了几双明显用过的筷子。
这些东西反正他不在家,不拿白不拿。
收拾齐整之后。我又用一个笼子把七彩鹰装着用布蒙起来,便和马永德去了镇里的汽车站。
上车之后没多久车子就开动了,马永德嘱咐我路上小心,便目送我远去。
到了丰都县城之后,我吃了点东西便直奔重庆。因为七彩鹰带不上动车,我只能坐汽车,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我之所以先到重庆,一来是从这里转道去神农架。二来是找皮衣客。
鄂西北的神农架太大了,是一片的区域,没有具体的住址,不可能找到苗苗的家。
我必须得到皮衣客的帮助,现在皮衣客人联系不上,但有一个位置跑不掉,那就是他在重庆开的那家农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