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墨在隔壁房间休息了一阵,刚调息好,就有下人送来一封信。
一闻到信件散发出的淡淡木樨香,他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人追得也太紧了点,他只是一露面,她的信就来了。
夏瑾墨并没有把信拿出来,只是随手丢在桌上。不用看他都知道那丫头写什么,无非就是警告他一番,再让他停在原地等她。
他很清楚她的心思,可是,他从来都只将她当成妹妹,又如何能回应她?
何况,他这次回来,是有别的目的,越发不想将黎珊扯进来。
他在昨晚那个小巷子里安家,表面上是个看相的孤僻之人,其实那只是他收集情报的一个据点。
碧血宫势力渗透到全大周各地,但他为了不让黎珊找到,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几个亲信,通过他们再去使用碧血宫的情报网。
可终究没能躲过啊!
夏瑾墨叹了口气,很快就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就像他回到京城,迟早有一天要面对过去的一切一样。
夏梨落和景岚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找到九公主。那家热闹的青楼,她也想进去,却被景岚死死拉着,还训斥她,“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
“万一那个人把九公主带进去怎么办?”
“你觉得可能吗?一个瞎子,带着女人闯进青楼?”景岚对她这想法嗤之以鼻。
就这样,他们错过了这家店,再如何寻找,也不可能找到。即便后来,朱蒙带着人,以搜查妖孽为由,悄然寻找,也没能将九公主找出来。
夏梨落很不甘心,寻了一路,就那地方最可疑了。
可景岚这人,看起来随性不羁,骨子里还是有些清高自傲,排斥那些卑贱的人。
“景岚,我看我们还是分头去找吧。”夏梨落指着前方的岔路说道。
景岚不知她的心思,点头答应了。夏梨落等他走了之后,掉头朝伴月楼掠去。
因为是男装打扮,倒也没有人拦着,她很顺利进了大门。
只是,模样太过俊俏,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立刻围了上来。
那架势有点惊悚,把夏梨落吓了一跳。
“我要找你们的花魁!”她甩开一只攀上她胳膊的藕臂,大声说道。
妈妈闻讯赶来,抖着手上的绢帕,笑得合不拢嘴,“哎哟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儿啊,花魁娘子是每个月出来接客一次,平时呢,只能陪客人聊聊天,唱唱曲儿。”
那不是正好?
夏梨落笑着拿出一锭银子,说道:“本公子就是来听曲的。”
“哎呀,公子你别急嘛!刚才奴家的话还没说完呢!”妈妈搔首弄姿一番,才娇声说道,“我们这儿的花魁娘子啊,虽说可以陪客人聊天唱曲,可架不住人多啊,您看,这大堂里都坐满了人,更别说楼上雅间了。花魁娘子她现在正在……”
话没说完,两眼忽然放光。眼前好大一锭金子!
妈妈立刻改口:“花魁娘子她正在屋里等着您呢。这位公子,楼上请吧。”
夏梨落潇洒地走上楼梯,手里的金子往后一抛,正落在妈妈怀里。
上了二楼,走过几间屋子,她仔细听了一路,不是在喝酒就是在行乐,并没有可疑之处。
“楼上是什么地方?”夏梨落状似随意地问。
领路的丫鬟恭敬地说:“楼上是妈妈休息的地方。”
“那么一排屋子?”夏梨落狐疑地看着她。
那丫鬟笑着说:“妈妈有三间房,紫月姑娘也有一间房,然后还有几间做备用的,都堆了些杂物。”
夏梨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在盘算,待会儿要上去探查一番。
紫月是伴月楼的花魁,平日里陪客,一个客人也就花一个时辰,多的没有。
这是伴月楼的规矩。
正因为抢手,来这里的客人如过江之鲫。尤其是每个月圆之夜,伴月楼都会有一场竞价,价高者可以与紫月一度春宵。
见到紫月时,夏梨落只觉眼前一亮。
好一个妩媚又不失端庄的女子!蛾眉螓首,明眸善睐,肌肤欺霜赛雪。增一分则过,减一分则少。
最让人难以抗拒的是她的眉间。一颗朱砂,越发显得春色无边。媚眼飞来,让人心颤。想必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过她那独特的风情,和那一记眼眸。
“这位公子想听什么曲?”紫月抱着琵琶,半遮半掩,将那一抹欲说还休的朦胧风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夏梨落哪里是来听曲的,敷衍地说:“把你最拿手的都弹来。”
紫月对此也没多意外。来这里的人,大多不是为了听曲。
刚抬手要拨动琴弦,夏梨落忽然叫住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