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就紧挨着,景玹忽然觉得自己的嗅觉变得灵敏了,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如兰似梅,芬芳诱人。
恍惚了一会儿,景玹忙收敛心神,说道:“刚才到那里的两人,明着是问主人在家否,实则是告诉孔伯,人已经送来了。所以孔伯在天黑时会到对面院子,驾车将她们送出来。”
夏梨落回想了一下,瞬间明了。
那两个人,一前一后过来,第一个问道:“请问你家主子在吗?”
“主子不在,请问有什么事?”
“不在呀,不在我晚点再来。”
后一个问道:“你家主子呢?”
“主子不在,请问何事?”
“你家主子要的东西我带来了,既然不在,那我就晚点送来。”
思及此,夏梨落越发觉得对话像某种暗号。
正想着那个幕后会不会就是某个质子王爷,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却听景玹惊呼一声,“糟糕!”
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景玹跳了出去,冲向那个破庙。
待两人冲进去时,哪里还有那三个人的影子?
“人呢?怎么就不见了?”夏梨落惊讶地看着四周。破落的墙壁,土块斑驳,中间的佛龛里摆着一座三尺来高的土地公,满面尘土,蛛网交织。神案上几块碗碟东倒西歪,空无一物。
夏梨落连神龛下面都看了,没有密道。破墙上有个小洞,难不成钻洞出去了?
景玹并没有像她那样四处寻找,而是对着虚空打了一响指。
不多时,隐在附近的暗卫出现,单膝跪地,回禀道:“爷,这附近我们都有人把守,若真的从这里逃出去,一定会被我们的人发现的。”
“既如此,且再等等吧。”景玹也不着急,寻了一处草团坐下。
看夏梨落还在那里恨不得将地面都翻起来,笑道:“人不是从地下逃走的,难道就不会往天上飞吗?”
她愣了一下,抬头一看,屋顶上确实破了个洞。深蓝的天幕,因为天气不好,连颗星星都没见着。在昏暗的破庙里,不注意还真看不出。
夏梨落还在疑惑,刚才在外面怎么没察觉有人从屋顶上溜走,景玹已经飞身上去,跃出屋外。
她跟着跃了上去,才发现屋脊是硬山顶,这一面恰好被屋脊遮挡。
极目远眺,破庙后面不远处有座小山包,林木茂密,此刻正有数人在林间搜寻。
景玹跳下屋顶,又叫来暗卫,问道:“见过那个赵王爷没?”
赵王爷是东晋国留在此处的质子赵思齐,乃东晋皇帝赵庆阳的小儿子。因是一个婢女所生,并不受待见,这才派往大周做了人质。
“赵王爷一早就进宫了,至今未归。”
“一早就进宫?”景玹有些意外。这似乎和他猜测的不太一样啊?
“那楚国王爷呢?”
“他过了晌午才出门,往狩猎场去了,猎了一只鹿回来。”
两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足以洗脱劫走犯人的嫌疑。
如今除了孔伯出现在别馆,他竟抓不到那两个质子的任何把柄。更没能找出那个幕后。所有的一切依然如迷雾一般,朦朦胧胧,看似要就要找到真相,可总是隔了一层,让人看不真切。
景玹挥挥手,让人下去。
夏梨落看他眉头深锁,伸手握住他的手。
柔软细腻的小手,微凉,却给了他支持。
景玹握紧她的手,侧过头说:“此事是我疏忽了,或许有哪个细节没有考虑到。”
“不急,狐狸尾巴总要露出来的!”
两人回了王府,留下那些暗卫还在四处搜寻。
“景玹,那两个人抓不回来,明日那场除妖的法事怎么办?”夏梨落有些担忧,这好不容易可以一举两得,若是前功尽弃,那个清尘道长会不会有事?他会不会受牵连?
“放心,没事的。”景玹捏了捏她的小手安慰道,“就算那妖女跑了,那只能说刑部守卫不够,皇上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夏梨落这才安心地回房歇下。
景玹转身快步来到书房。景项飞正在那里处理事务,见到他,放下手中公文,问道:“今日去了哪里?看你步履匆忙,发生何事了?”
景玹在椅子上坐下,问道:“父王今日在宫中可见到赵小王爷?”
“你找他?何事?”景项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如实说道,“今日确实在宫中见到他了,他找皇上商量事情。”
景玹寻思了片刻,说道:“儿臣怀疑他与那妖女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