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笑嘻嘻地说,语气中多有调侃。
男子并不理会她,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那巍峨的宫殿群。这阵子听她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听多了,已经有些麻木了。不管她说的是他哪一世的事,都与他无关,他如今只有一世,哪里管得着上几世的事?
女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又笑着说:“那个端王,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太子之位,可多亏了你呀。你是不是还要待在这里看着他登上那个宝座?”
似乎知道他并不会回答,女子也不生气,继续说道:“都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怎么不去大周,把那里几个争夺皇位的人好好捋捋?听说那个摄政王还是你的父亲,他如果当了皇帝,你岂不就是太子了?”
景玹这才回过头瞥了她一眼,说道:“你管的事太多了。”
女主耸了耸肩,很不以为然,“没办法呀,谁叫我这么闲。想找人玩也找不到,只好来管管闲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舍得丢下姐姐一个人?”
景玹的眼中才出现了波澜。深邃又迷茫,旋即又恢复了坚定。
“你知不知道姐姐追着你……”女子倏忽住口,见他没留意,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啊,她差点又说漏嘴了。
景玹忽然转身下山,对她说:“是时候解决那个齐王了。”
女主楞了一下,说道:“你真的……打算弄死他?”
他此举实在有些莫名其妙,那女子很不能理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这个邻国,参和别人的国事,还要弄死人家的王爷。
“你是不是跟那个齐王有仇啊?”
“他怎么你了?”
“还是他把我姐怎么了?”
女子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都得不到回答,也觉得无趣,喃喃说道:“还以为你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原来还是一样的嘛,都那么惜字如金,真不知道我姐是怎么容忍你的。”
景玹也只有在她提到夏梨落的时候,眼神才会柔下来。
离开她已经三十三天了,他每日每夜都在想她,可他不能回去,甚至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消息。
所以他才会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端王,不露一丝踪迹。
现在,他要把赵思齐解决了,然后再回去将那个冒作他父王的人也解决了,让她能安安稳稳过一生。而他,在偷偷见过她最后一面之后,也可以安心死去。
……
夏梨落拿着越家军送来的奏报,看了一遍又一遍。
上次看过了送来的消息之后很是失望,因为她没有见到景玹的影子,可仔细又看了几遍,才发现,这其中有些蹊跷。
所以她又让越家军继续给她盯着东晋那边。尽管景玹的影子一直没有见到,但她就是有种感觉,他在那里。
这阵子,摄政王终于行动了,和他的援军一起,里应外合,给了三皇子一个出其不意,打了个漂亮的胜仗。
而夏梨落也终于知道他所谓的援军是谁。很让她意外,夏傲天不知何时与他有合作,还丢下北疆那么重要的边境,赶了回来。
他们不是势不两立的仇人吗?怎的竟然成了盟友?
但要她相信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化敌为友,那是不可能的,摄政王要笼络他,必定许了不少好处。
忽然,她记起一件事,惊得从软榻上弹跳而起,朝门口走了两步,才又冷静下来。
夏傲天回来了!
所以,母亲住在夏府……难保不会碰见。
所幸夏傲天还在城外,这仗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可是,母亲除了夏府,还能去哪儿呢。
夏梨落在房里来回踱着步,焦躁不安。
这个假摄政王,该如何揭穿?他如今手握重兵,又与夏傲天狼狈为奸,这大周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再加上蒙面人在他身后,想杀了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只希望早日找到景玹,先将蒙面人除去。可景玹又在哪儿呢?
就在这时,越家军送来一份密函。夏梨落取下信件匆匆瞟了一眼,眼睛一亮,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
景玹,一定是他!
赵思齐回京途中遇袭,生死不明。袭击他的是一名黑衣男子,另外还有一名女子。
她笃定地认为男子就是景玹,可女子又是谁呢?夏梨落心里开始发堵,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