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装着录音录像设备,两人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通过这些设备传送出去,一墙之隔的郑天齐看得清清楚楚。
马南府暂时关押在这里,实验室资料丢失这件事情是由国安部派专人负责,这并不属于郑天齐职责范围,所以他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这里盯着。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时,楚天刚进去没两分钟就人家扇巴掌,这个举动——还真是够大胆的。
楚天常常不按牌理出牌,而且事实证明他每次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对的,这已经足够说明,这是个不简单的年轻人。而楚天的睿智表现常常刷新他对他的认知底限,这又让郑天齐觉得,这个小子,真的是人类吗?
楚天坐在椅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很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他的语气很认真:“自从你发现我怀疑上你的身份之后,你就视我为眼中钉,想尽办法要除掉我,甚至不惜与岛国忍者联手。可是你们怎么对付我不要紧,偏偏要连累一个局外人没了半条腿——你这是在作孽,你知道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马南府两边脸通红,楚天的力道着实不小,而且算准了他不敢用太极之气力化减掉自己手上的力道,因为那样一来,这个老家伙会太极功夫的秘密就暴露了。
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马南府活了五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受过到这种侮辱。
楚天可不管那套,他接着说道:“你在罗正和我们面前上演一出苦肉计,既让罗正打消了对你的怀疑,同时又给我施加了不小的压力。你以为,我会碍于罗正的阻拦不会再对你纠缠下去?你错了。你做的这些,我根本不在乎。只要是我想查的人,一定会追查到底。”
“我倒是对你骨折的那条腿更感兴趣。我时常在想,你用太极之力护住自己,骨头断了还能再接。可是程田野那个汉子呢?他的腿生生的被锯掉,骨头碎成渣子,肉被碾成泥,想接也接不上了。相比之下,你受的这点小伤,就显得卑鄙无耻太多了——受苦也是活该。”
马南府双眼眨了一下,心压了太多的怒火无处发泄,使他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很能忍耐,即便被楚天毫无保留的戳中事实真相,他仍然淡定得好像那些事情与自己一点关系没有。
“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把自己撇清关系?”楚天咄咄逼人:“你以为你保持缄默就是清者自清?在我眼里,这恰恰说明你做贼心虚!你看到了吗?”
楚天指着挂在棚顶四角的摄像头:“这里四个墙角都有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你脸上一个汗毛动一下它都拍得清清楚楚。很不巧的,你刚才嘴角抽动的一下,已经被拍下来,现在这个画面大概已经被送到心理专家面前去做研究了。测谎仪这东西你大概听说过吗?这跟它原理相同,只要专家分析出你有问题,你就是有问题的。”
马南府突然抬起头看着楚天,冷笑道:“楚天,我记得我没得罪过你,干嘛非要置我于死地呢?你们抓不住真正的内奸,又怕国安部找麻烦,所以就把罪名都安在我头上?让我当这个替罪羊?”
“你想多了。”楚天平淡道:“要真找替罪羊的话也不会轮到你。另外,谁说你跟我没仇?你杀了禾田冈次,而他又是知道我弟弟下落的人,你杀了他让我无处寻找亲人。这么多天我生活在困苦与孤独中,而且因为没能救下禾田冈次我深深的自责——我活得这么不幸福,这个仇,够不够大?”
“无耻!你找不到弟弟,跟我有什么关系?”马南府处在爆发的边缘,他狠狠的盯着楚天,一字一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杀了禾田冈次?”
“我——我没有!”
“那你激动什么?”
“我没有。”
“那么急着为自己辩白又是为什么?你紧张?”
“胡说!”
“你紧张,是因为你也知道我弟弟在哪。你跟在罗正身边这么多年,他又对你没有隐瞒,所以早在我接受他邀请保护罗琦琦的时候,你就清楚,罗正手里有我弟弟的线索,这是我保护他女儿的条件。”
“不错,我的确知道你在找弟弟。我也知道老爷手里有一些线索。可是,你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弟弟在哪儿呢?难道你认为,当初孤儿院的那场大火,是我放的?或者,是我趁乱把你弟弟抱走?真是可笑!”
楚天真的笑了,微微的淡然一笑:“看来,你果然知道的不少。”
马南府被这小子气得不轻,他“腾”的站起身:“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走!”
楚天果真站起身走了,他今天到这里本来就是刺激一下这个老家伙,现在目的达到了,他当然可以走了。
走到门口时楚天突然转身:“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石桥美奈接了替村木一郎的位置。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有事找错了人。”
“——”马南府真是要崩溃了,以前没觉得,现在怎么突然发现楚天是一个不讲理话痨而且很——磨叽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