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笑笑,拍拍洪伯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他自己也坐下,看着洪伯那张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有些紧张的脸:“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洪伯的手抖了一下,眼底闪过一道不安,道:“恩人找我有什么事?洪伯一定全力为你效劳。”
楚天平静道:“我每次去孟宅都是您给我开的门,我们已经算是老相识了,可是我怎么觉得,您一见到我就会下意识的躲避我呢?我长得那么可怕吗?”
“当然不是,恩人长得非常俊郎。”洪伯说道。
楚天道:“这个不重点,我是说,你一定知道一些有关我的情况,但是又不敢面对,所以才有意无意的躲避我。记得以前我曾问过你,我们是否以前见过面吗?”
“是,记得。”
“你当时怎么回答?”
“我说,没有。”
“你在撒谎。”楚天一本正经的盯着洪伯因为紧张不敢抬起的头,说道:“我们有见过,而且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具体多大我记不清了,但是我敢肯定,我们那时一定见过。”
洪伯的心不由自主的提到嗓子眼,他的目光仍然不敢与楚天对视,但这并不表示,他就可以躲得过楚天那道咄咄逼人的眼神。
“洪伯,在我小的时候你一定去过我家里。我的印象虽然模糊,但恰恰是这种模糊的印象,才更让我肯定——你认识我的父母。”楚天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能不激动吗!
六岁时家里突遭变故,父母被人惨害,唯一的弟弟又与自己走散,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认识自己父母的人,楚天恨不得求他说出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洪伯的额头上面满汗水,他知道自己再也隐瞒不下去了,楚天能这么直接的质问,一定说明他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
“如果我不说出当年的事情,恐怕楚天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他是孟家的恩人——我不能对不起恩人。”洪伯在心里这样想道。
“洪伯,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情况,请你如实的告诉我。”楚天十分诚恳的请求道。
停顿良久,洪伯终于抬起头,看着楚天那双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闪烁着晶莹的眼睛。
这双眼睛与他的父亲太像了,眉宇间又有几分他母亲的痕迹,洪伯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可惜了,如果他的父母健在,此时一家人该是多么幸福。”
洪伯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微微说道:“那年你五岁,因为生意上的关系,我去你家里拜访你的父母。就是在那时,我跟你见过一面,我还抱过你。”
“后来呢?”楚天迫不及待问道。
“你父亲是个好人,习武,经商,照顾家庭,既是一个好丈夫又是一个好父亲。当年你母亲是当地有名的贤良淑德的漂亮女人,大家都说,你父母的结合,是天作之合。尤其在有了你和你弟弟之后,一家人的生活更是幸福甜蜜,羡煞旁人。”
楚天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大段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因为当时年纪太小,有些事情根本记不住。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脑补一些生活细节,比如,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或者,自己和弟弟在玩泥巴,父母会在一旁又爱又嗔的说一句:“这兄弟俩真淘气。”
洪伯接着说道:“我从外地来,人生地不熟,你父亲就让我住在你家里,而且对我很好。一个月以后生意谈完,我便离开楚家。就在走的当天,我意外在街上听见有人说要放火把你家烧得一干二净。我当时在想,你父亲武功不弱,况且平时也没听说得罪过什么人,这些人大概是说着玩,或者是我听错了。我也没理会太多,当天就离开了湖城。”
“是些什么人?”楚天问。
“一些小混混。”洪伯道:“很年轻,手臂上纹着骷髅头像,好像是一个什么组织。后来我才听说,你父亲因为帮助一个人打官司而得罪了一个什么组织,这才招来杀身之祸。可惜啊,我当时如果返回去向你父亲告个信,也许……唉,都怪我,我是罪人啊。”
洪伯越说越激动,很为自己当年没有及时回去提醒而愧疚不已。
“后来我生意失败,便来到湖城,被孟老爷子收留至今。回来后我一直在打听你和你弟弟的消息,却一直没有结果。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当年杀害你父母的那个神秘组织,可是他们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也找不到,甚至连当年那几个手臂上纹着骷髅标志的小混混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