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万物尺度、宇通人、二亮1几位兄弟的支持,谢谢!)
安东王等人从两淮盐场运盐到鄂东来,每一斤官盐的售价是一分银,但那只是最低价,盐价经常会涨,有时价格甚至会达到每斤六分银。
而他们从朝廷手中拿到的盐是多少成本呢?
每引八钱的价格和五钱五分的税率,一引足足三百斤。三百斤盐不过八钱进价加五钱五分的锐率,就算按一分银一斤的价格出售,都能卖三两银子。这中间有一两六钱五的差价,就算中间还有运输分销等环节,可这利润也是极为惊人的。
何况,这些盐商还经常拿着盐引夹带私盐,直接从灶户手里收盐,成本更低,还漏税,因此纲盐法实行以后,无数的人发了,权贵们发了,盐商们更是发了,微商、扬州商人等,强势崛起,造就无数大盐商,富可敌国。
一斤上等猪肉不过两分银子,一斤官盐却卖一分银,甚至有时卖到六分银,相当于三斤猪肉价,可想而知有多大的利润。
但实际上,这盐并没有什么官私之分。所谓官盐,私盐,只是有没有纳了税的专卖盐。
卖盐如此大利润,当然人人眼红。可因为这窝单的垄断性,导致一般的商人根本没法得到食盐运销权,因此人们便铤而走险,直接卖私盐。
元末时私盐很泛滥,明末也一样。
蕲黄官盐一斤至少一分银,而私盐呢?一斤只要一厘五,一斤官盐的价钱可以买四十斤私盐。
百姓当然更愿意买私盐,不过这样一来,那些拥有垄断权的人就不高兴了。
胡广今天请刘钧吃饭,正是听闻了麻城县新起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年轻人,而现在这个年青人恰好又驻守虎头关,守着光黄大道这条要道关口。他偏偏又既是团练,又还管带兼任巡检,而巡检的职责中,有一项恰恰就是打击贩卖私盐、私茶。
卖私盐的人很多,既有肩挑背扛的小盐贩子,也有那些车载船拉的大盐贩。甚至还有许多其实本身也是拥有窝单的盐商,他们暗地里往其它盐商的区域售银。
湖广属于两淮盐场的盐区,可是福建盐场的盐商也往这边卖盐,还有浙盐、河东盐、甚至是蜀盐等等。浙盐贩入湖广官价都只要五厘一斤,私盐更是一厘一斤。福建的私盐贩入,更是十斤才八厘银。
贩卖私盐极为暴利,可以说,到处都是卖盐的,拥有窝单的盐商,拥有窝单却不是本区域的盐商,其它盐场的盐商,各种私盐贩子,层出不穷。
这些人就等于在抢钱,抢拥有真正合法垄断权的盐商的钱。现在民间有个流言,说贩盐之获,利五而无劳。
五倍的暴利却无劳,谁不心动。马克思部说过“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敢犯任何罪行。”
三倍的利润就敢犯任何罪行,何况贩盐有五倍的利润呢。
说到底,官盐成本高而私盐成本低,主要还是因为官盐经营方式僵化而私盐经营方式灵活,且朝廷划分盐界使得市场人为分割。正常的官盐运销体系被破坏,私盐因此能取而代之,大行其道,尤其是盐禁的松驰使得大批人敢于加入贩私盐的队伍,而盐政官吏的徇私枉法又纵容甚至参与到了贩私的活动,朝廷根本无法治理私盐。
因此盐商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要么就大量夹带私盐,因此偷税漏税。要么就也自己贩私盐,销往其它盐商的专卖区域。再要么,就是建立起自己的私人武装,自己出力打击私盐贩子。
安东郡王他们的伙卖官盐生意,主要还是交给安东郡王在打理,而安东郡王实际上又主要交给了胡广打量。
胡广自无意中听闻到了麻城刘钧和他的九头鸟这支势力的兴起后,就对此很有了兴趣。这段时间,他四处收集刘钧和九头鸟的消息,得到不少有用的情报。
胡广虽是个书生,可却很佩服刘钧的狠辣风格,他对于那些私盐贩子也是恨之不已,这不光侵害了几位王爷们的利益,也侵害了他胡广的利益。他早就打算过,要狠手打击这些私盐贩子,杀一儆百,可惜他虽然也花了不少力气,去建立一支人马,可总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如果再不能把蕲黄地区的私盐泛滥遏制住,胡广担心自己的这个好差事就要到头了。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拿出一些成果来,向几位王爷表明他的作用。
刘钧让胡广看到了一线希望,这个年轻人行事狠辣,手下的九头鸟队也是非常了得,出战必胜。两次剿贼都取得大捷,如果找他帮忙打击私盐贩子,一起合作,绝对会有效果。
胡广虽是王府管事,但没有托大,他知道刘钧这种年青气盛的后生,最爱面子。因此他特意亲自赶来虎头关,本来他还想请刘钧往武昌去一趟,不过意外发现这里的红袖坊,居然民很是不俗,最后便干脆的在这里包了雅座包厢。
天尽黑了,红袖坊外面已经挂起了点亮的红灯笼,楼中也已经点起了明亮的宫灯。
胡广和沈曼站在大门口,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话儿。胡广穿的是一身道袍,手里一把折扇,一副读书人的样子。不过从头到尾,依然还是透露出一股子不一样的味道。
沈曼二十五六年纪,眉如新月,肤如凝脂。穿着一身碧绿色的绸裙,肩上披着块轻纱,头上梳着一个高高的发髻,上面还插着一朵嫣红的蔷薇花。
她捧着手臂站在楼门口,一颦一笑,格外的动人。
胡广倒是看的有些心动,暗道没想到在这样的乡下地方,居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而且这般年轻漂亮,居然就做了**。
沈曼很会察颜观色,一张嘴更会说话,没一会,胡广已经有些神魂颠倒的样子,对着她什么话都无摭无拦,知无不言了。
“胡老爷,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啊,从哪里来?”沈曼娇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