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郭家在山西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汾州知州不管吗?”
“汾州知州?别说是他了,便是巡抚大人都不一定敢管!”
谢慎神色不由得一黯。
晋商的霸道他也是听过一些的。但没想到竟然霸道到这种地步。
这哪里还是商贾,不就是把持民生命脉的恶霸吗?
“府尊,您让我们借粮,我们绝不含糊。但您让我们去收粮,可是跟郭家过不去啊。”
谢慎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何旦嘿嘿笑道:“不如府尊先去和郭家家主打个招呼,只要他们那里没问题,草民自然敢去牵头收粮了。”
“荒唐!”
谢慎被气的翻起白眼来。
他好歹也是堂堂潞安知府,朝廷四品大员,叫他提前去跟郭家家主打招呼,就为了获得允准以收粮?
这到底谁是官谁是民?
“府尊息怒。”
仿佛料到谢慎会暴怒,何旦顿了顿道:“您不怕郭家,可是草民怕啊。如果郭家不点头,草民是万万不敢牵这个头的。”
谢慎心中直是冷笑。
这是在将他啊。
“何员外,本官向你保证,你去牵头收粮不会受到任何威胁。出了什么事情,本官自会一人顶着。但你必须去牵头,这是命令。”
谢慎的声音很冷,何旦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嘴角抽搐。
“这......”得罪郭家他最多生意上受损,可若是得罪了谢慎,那何家真会遭到灭顶之灾。
看看之前被谢慎整治的两家吧,有哪个落下好下场了?
别看这知府年龄不大,但心肠却是特别狠呐。
权衡了一番,何旦咬牙道:“既然府尊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草民便舍命陪君子了。”
谢慎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道:“这才对嘛。”
“还有一事,草民要向府尊请示。”
何旦却是一个大喘气,直是没有把谢慎气死。
“说吧。”
“草民在潞安开有一家钱庄,希望可以和府尊合作。”
谢慎紧紧盯着何旦,质问道:“何员外这是什么意思?”
何旦好不容易和谢慎搭上话如何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沉声道:“府尊可知那郭氏一族为何能够执山西商贾牛耳?那正是因为他们家开有山西最大的钱庄啊。不管是买卖什么,现银是最重要的。有了钱庄,这些都不是问题。”
“继续说。”
谢慎渐渐有了兴致,点了点头。
何旦得到鼓励,更是心中大喜,连忙道:“草民虽然愚钝,但也知道想赶超郭家,便需要在钱庄上用些心思。草民想要和府尊合作,将官银的兑现业务接下来。”
嘶,听到这里,谢慎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何旦胃口还真是不小嘛,竟然要将官银的兑现业务接下来,不过这小子的眼光确实不错。
据谢慎了解,明代的钱庄并没有兑现大宗银两的业务,这一业务是清代票号才开发出的。
钱庄虽然是票号的前身,但并没有票号的很多业务。
山西距离京师路途遥远,又因为只能走陆路,运送大笔银两入京交割很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