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个中缘由不能对众卿家说啊。”
弘治皇帝虽然富有四海,但却不能事事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
譬如互市这事,他心里虽然明白但却不能说出来。还得被一众臣子指着鼻子骂,其中苦闷外人是不知道的。
谢迁叹声道:“其实臣也明白,这大概是谨修升迁太快,遭人嫉恨了吧。”
弘治皇帝眼眸微微一动:“先生的意思是?”
谢迁本不想说这话,可事态紧急由不得他了。
“大明朝立国以来便没有十九岁的四品官啊。”
弘治皇帝恍然大悟。
是啊,谢慎的升迁速度实在太快了。
十九岁便是都察院佥都御史,这是要三十岁做首辅吗?
弘治皇帝又看了一眼谢迁,仿佛明白了他的深意。
谢迁同样也升迁很快,故而常遭到诟病,谢慎这是沿着谢迁的老路在走啊。
朝廷是一个讲究轮资排位的地方。不管是外朝还是内阁皆是如此。
谢慎虽然屡屡献策立下奇功,又有外放知府的经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就做到了都察院三把手的位子,确实容易惹人嫉恨。
毕竟有许多四五十岁的官员还在为一个四品官而奋斗,谢慎却已经身着绯袍。其中差距刺激着这些官员联合起来找谢慎的麻烦。
换句话说这次弘治皇帝下旨和鞑靼人互市本身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但因为这个奏疏是谢慎上的,情况就大为不同。
“先生觉得,这件事是不是马卿家鼓动的?”
谢慎虽然对马文升羞辱与他十分记恨,却叹道:“马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马文升虽然黑脸了一些,但要说嫉恨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还不至于。
谢迁有一说一,并没有刻意往马尚书脸上抹黑。
“朕也觉得是。看来马卿家是被人利用了啊。”
弘治皇帝重瞳亲照,看朝廷这池水看的透彻。
在他看来左顺门哭谏这件事确实是因马文升而起,但马尚书的本意肯定不是和谢慎过不去。
但有心人却利用了这点,借马文升的大旗向内阁施压。
“这件事,压下来吧。”
弘治皇帝摇了摇头道:“他们愿意跪就让他们继续跪着吧。等到跪累了,他们自然就会散去了。”
谢迁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样一来便不是他谢迁不去管,而是天子不让管。便是刘健那个老匹夫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政治的艺术便是如此。
......
......
“谢御史,跪在左顺门前哭谏的大臣有不少都晕过去了。”
谷大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切道。
他从左顺门出来时见哭谏官员齐刷刷的晕倒一片,直是骇了一跳。
这么多人要是出点什么事,还不得引起轩然大波。
可皇爷又没有劝说的意思,谷大用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第一时间出宫就是为了给谢慎报信,希望谢慎能有对策,再不济也得早做准备以免手忙脚乱。
他先是去了都察院,发现谢慎并不在,这便又折而去了谢府。
原来谢慎告了病假,早早回府歇息了。
谢慎微微笑道:“多谢谷公公提醒,不过他们昏过去和本官有何关系?”
“哎呦喂,我的谢大人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