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皇帝似没睡醒一般,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摆手道:“都起来吧。”
他对戴焕被拘捕至东厂并不关心。之所以叫谷大用来提人犯至西厂一来是因为东阁大学士谢慎谢先生恳求,二是正德也不想闹出人命。
这些言官固然讨厌,但罪不至死,这个分寸正德还是有的。
“怎么远远听着你们两个倒吵起来了?朕不过是叫谷大用把人犯提到西厂审讯,难懂刘伴伴心有怨气?”
“奴婢不敢!”刘谨吓得又要跪倒,被正德瞪了一眼才定住。
“动不动就跪,你不烦朕都烦了。”
“皇爷教训的是。”
刘谨陪着笑脸道:“奴婢和谷公公有些误会,让皇爷看笑话了。”
正德又气又笑道:“你和谷大用都是朕倚赖的人,当是同心协力才是,内斗个什么劲。”
谷大用和刘谨连忙卖乖道:“皇爷英明,奴婢受教了。”
“你们二人的嘴吧啊真和涂了蜜似的。”
正德摆了摆手,瞥了谷大用一眼道:“你还等什么,还不提人走。难道等着朕帮你吗?”
谷大用连称不敢,一边命手下将绑在刑架上的戴御史放了下来。
因为戴御史伤的实在太重不能走路。故而谷大用叫番子寻了一张门板把戴御史放到门板上抬着走了。
谷大用一行人刚一走,刘谨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头如捣蒜道:“皇爷,您还是允准奴婢到应天府给太祖爷守陵吧。”
“你这是做什么!”
正德皇帝不悦的蹙起眉来。
“奴婢侍奉皇爷多年,本以为能在宫中终老。可谁知却遭到宵小嫉恨,联合外臣构陷奴婢。奴婢这样强撑下去最后免不了是身死的下场。与其如此,倒不如早些让出位置来到孝陵给太祖爷守陵,也好讨个活命。”
正德骂道:“你这是在怨朕吗?怨朕没有替你做主?”
刘谨口称不敢却不再接话摆明了是叫皇帝改口。
可正德哪里是能被逼就范的,冷冷道:“朕本以为刘伴伴能和旁人有所不同,可现在看来你和那些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刘谨有些害怕了。他的本意是叫皇帝内疚,从而挽回些局面。
可谁曾想却是弄巧成拙,导致皇帝愠怒。
刘谨连忙自行掌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连着扇了自己三四十耳光,正德皇帝这才摆了摆手道:“好了,做戏做够了没有?”
刘谨委屈道:“奴婢只是觉得陛下若就此被人裹挟,恐怕......”
“恐怕什么,谁敢裹挟朕!”正德气极反笑:“你怎么阴阳怪气的。你方前说被宵小嫉恨,联合外臣构陷你。这宵小是谁,外臣又是谁?”
刘谨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奴婢不敢说。”
正德怒目圆睁,呵斥道:“朕命你说,这是圣旨,难不成你要抗旨?”
刘谨这才唯唯诺诺道:“奴婢不敢。”
“奴婢若是说了,皇爷可得恕奴婢无罪。”
这几乎是撒泼耍赖了。
正德不耐烦的摆手道:“便依你。”
“皇爷,这宵小便是谷大用,他勾结的外臣便是东阁大学士谢慎啊!”
“放肆!”
正德颤抖着说道:“你敢污蔑帝师!”
“皇爷,奴婢没有污蔑啊。奴婢执掌东厂,在京中遍布眼线,早已将这小谢阁老看的透彻。他每隔半旬便会和谷大用碰面,虽然位置隐蔽但逃不掉奴婢的眼。”
“那又能说明什么?”
正德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