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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鼎臣对此也有些惊讶。
如果平日里知州赵孟庆真是这般“身先士卒”,运河的清淤工作何至于如此难推行?
难道是下面的小吏架空了这位上官,使得赵知州有力使不出?
还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毕竟知州是外来户,可能不了解当地缙绅世家的问题情况。无意之中得罪这些豪族也未可知。
要知道,不管是府还是州县,衙门里的吏目基本都是这些地方豪族控制的。
吏不需要经过科举筛选,且没有任期往往活到老干到老,父业子承,连朝廷派遣的官员都不一定会放在眼里。
顾鼎臣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姑且认为是这样了。
这么看来倒是他冤枉赵知州了。
这些该死的小吏,排挤上官也就罢了,耽误运河清淤这份罪责可就重了。
但顾鼎臣却没有办法,因为小吏实在太多,他又不可能一一惩处。若真是这样就没有人干活了。
官虽然善于做文章,但真正做事还得靠吏。
选官选的是忠心,吏却是没有什么忠心可言,别管换了多少官他们的地位纹丝不动。
赵孟庆要是知道钦差大人的真实想法,恐怕得幸福的昏死过去。
实际上现在的赵孟庆仍然战战兢兢,心里没底。谁叫钦差大人真人不露相呢。
好在钦差大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运河清淤上,并没有过多的垂询政务,这样赵孟庆便知足了。
可是赵知州的好日子没过多久,便有一名小吏检举赵孟庆强抢民女,且关押在州衙后院的跨院之**其施**乐。
这下连赵孟庆都惊呆了。这小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竟然敢当着钦差大人的面检举上官!
赵孟庆确实在后院养了十几个美女。这些美女有的是歌妓,有的是抢来的良家妇女。赵孟庆在临清一手遮天,没人敢质疑他。这更让赵孟庆有恃无恐,甚至不理州政白日宣淫。
但在赵孟庆看来这根本不算什么,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呢?
这点恐怕同僚们也是认同的。
但认同归认同,毕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大明严禁官员狎妓,更不必说豢养歌姬,强抢民女了。
顾鼎臣对此事很重视,当即召见了那名小吏亲自问询。
顾鼎臣的这个举动吓坏了赵孟庆。
他想不到自己贪墨了那么多银两没有出事,反而因为几个女人栽了跟头。这他娘的有些太倒霉了吧?
他不知道钦差大人会如何处置自己。若是换了旁人自然都好说,可钦差大人的性子是刚直不阿的,万一横下心来查到底,他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正在赵孟庆急得团团转时,师爷吴琏献策道:“老爷,难道不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吗?”
“此话怎讲?”
赵孟庆蹙起眉毛道。
“老爷在后院豢养美妾的事情衙门里的人都知道,可为何一直没有人提及?为何钦差大人一来,那小吏便要前去检举?想必大人与那小吏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吧?”
赵孟庆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他心道和一个小吏能有什么矛盾?那不是等于自堕身份了吗?
“这便是了。既然东主与那小吏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冒着巨大风险检举东主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