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蜂蜜
楚悖扣着她的手,阴恻恻地倾身靠近,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有多少好哥哥?”
萧宝绥看着他眉目阴森,却是抿着唇哧哧笑了出来:“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有多少。”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眸光一戾,微微扬了扬下巴,声音又娇又软:“当年,整个京都的公子哥都叫我瑟瑟妹妹,我都是喊哥哥的呀!”
楚悖捏着刀把,眸子渐深:“那我就杀光你那些哥哥们,让我的宝儿只喊我一个人,如何?”
说完,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楚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那双如水杏眸,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
“那也要等你的伤好了再说。”萧宝绥抬手轻轻抚了抚他左侧锁骨下的伤口处,“到时候你就是想杀了我,我也会把脖子伸给你。”
“这样才乖。”
她逗弄够了,笑吟吟地扑进他的怀里:“我现在只想是阿瞒哥哥的宝儿,永远的宝儿。”
心中那抹悸动随着心跳加速陡然放大,她咬了咬唇:是真的喜欢上了啊……
楚悖捏了捏她圆润小巧的耳垂儿,忽然有些好奇:“他们都为你做过什么?”
“什么?”萧宝绥一愣,有些没懂他的意思。
“你以前的那些哥哥们,都为你做过什么事情?”楚悖抓了一缕她鸦青的头发绕在指尖,淡淡的清甜果香沁人心脾。
“这个啊……”萧宝绥起身,抿着唇仔细想了想,“有给我送点心的、有日日在我家门前晃想见我的、有为我画像雕发钗的、甚至还有给我绣香囊的……”
她提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好像还有因为我喜欢制香,刻意去学制香想跟我搭话的。”
“俗气。”楚悖一哂,满眼都是轻蔑嘲弄。
“是吗?可我觉得挺用心的啊!”萧宝绥丝毫没注意到那张愈来愈黑的脸。
“用心?”楚悖轻挑了下眉毛,重新将正浅笑着的少女抵到墙上。
“嘶……”萧宝绥背上一痛刚要皱眉,就瞥见他左手撑在墙上,手臂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他的伤口:“有没有扯到?痛不痛?”
楚悖戾色一顿,看着面前慌得手足无措的软绵少女,几乎是瞬间便软化下来:“不痛。”
“不许逞强哦!”萧宝绥凑近嗅了嗅,只闻到一股药香,没有血腥味道才放下心来。
“怎么会逞强?”他抚了抚她的鼻尖,唇角斜挑起一个弧度,“巴不得受伤等着宝儿给我治。”
“找我治什么?”萧宝绥扁扁唇,“找御医才是。”
楚悖把人揽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声音有些哑:“只有宝儿能治。”
她脸色一红,轻轻推了推他:“我该回内务监了。”
“会想你的。”萧宝绥飞快说完,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子。
楚悖定定地看着那个背影:宝儿今天好像……特别甜。
*
北镇抚司牢房内,楚悖盯着正挑选刑具的裘言,忽而张口问了一句:“京内最出名的香料铺子是哪家?”
“连记,有时候尚服局都会去那挑香料,怎么了头儿?”裘言手上动作一顿,回头看着正仔仔细细地一丝一丝剥着橘络有些疑惑。
“那最好的制香师父就在连记吧?”楚悖满意地看着手里那抹晶莹剔透的橘色,缓缓问道。
“对,是个姓齐的老师傅,每年京里的夫人闺秀们为了能拿到他亲手调配的香,一个个跟斗鸡似的。”裘言挑了条趁手的鞭子,刚要问他打听这些做什么,一抬头才发现人早就没了影子。
“神神秘秘的……”
*
街上人声鼎沸,道路两侧商户鳞次栉比,客人们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然而只有连记一户关上大门,跟旁边的熙攘格格不入。
整个连记都静悄悄的,只有后堂偶尔传来几声响动。
一名六十来岁、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碾着香料,看着对面一身大红色飞鱼服的男人瑟瑟发抖。
朝野上下,能有资格穿红色飞鱼、配绣春刀的人只有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楚三爷。
“啧……”
男人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吓得老师傅冷汗涔涔。
“这玩意太慢了。”楚悖扔了手里的石杵,将石臼里面研磨了一半的香料倒了出来,抽刀运足内力,三两下就将桌上半碎不碎的香料化成粉末。
他满意地挑眉看向惊得目瞪口呆的老师傅:“齐师傅如何?快多了吧?”
“楚、楚大人好功夫……”齐师傅颤颤巍巍地擦了把汗,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陪着笑,夸了一箩筐的好话,“楚大人真是我教过的最有悟性的人,您这香料磨的……”
楚悖听了半晌,忽然问了一句:“齐师傅都教过些什么人?”
“也没教过多少人,除了我年轻时收的几个关门弟子,再就是昌平侯府的陆世子了。”
“昌平侯府?陆清棣?”楚悖眉毛一挑,眸色逐渐转深。
“对,就是他。我还记得是为了讨以前首辅家的姑娘欢心才来学的。我那时已经不收徒了,可陆世子极其有耐心,整整求了我半个多月。”
楚悖“啪”的一声把刀放在桌子上,那红木小桌顿时应声而裂:“不是不收徒么,怎么又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