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到奏章的时候,司马炎是一脸期冀的表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但读着读着,他的眉头紧蹙起来,拧成了一团,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委很是难看。
郑冲并不知道羊祜在奏章里面写的是什么,不过他看司马炎的表情,似乎也能揣摸出个三四分来,不禁暗暗地着急。这几天来司马炎脾气大坏,动不动就大发雷霆,甚至因为一点小事,就处死了多名的宫中近侍,郑冲知道,司马炎正是为了羊祜之事发怒,如果羊祜能顺他之意行事,估计司马炎的心情会好点,如果羊祜还是一如既往地拂逆圣上,司马炎的怒火就如火山喷发一样了。
果然司马炎读完羊祜的奏章,怒喝道:“岂有此理,羊祜的眼中,还有朕这个皇帝吗?朕已经连下两道诏书,他居然置若罔闻,还找出一大堆的理由搪塞于朕,还真以为朕是三岁小孩,那般好哄吗?”
郑冲连忙劝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司马炎重重地哼了一声,道:“羊祜的眼中,只有邺城,邺城就算守得住,河内丢了,洛阳丢了,整个天下全丢了,要邺城又有个屁用?一叶障目,原本朕还以为羊祜是可以值得朕托付江山社稷之人,看来朕是错看于他了。”
司马炎的眼中,自然是洛阳要比别处重要千倍万倍,邺城的失守与否,司马炎虽然也比较关心,但和洛阳的安危比起来,就显得无足轻重了,羊祜在奏章中反复提及守邺城的重要性,这让司马炎很是反感。
郑冲一头雾水,他没有看过羊祜的奏章,自然不知道羊祜在奏章内说了些什么,司马炎冷笑一声,将奏章扔给郑冲,道:“郑爱卿,你也瞧瞧羊祜的这些狂悖之言吧。”
郑冲接过奏章来,立刻是读了起来,不过羊祜的奏章是委实太长了,郑冲又不敢漏掉任何一个字,仔仔细细地读了起来。
司马炎则是让近侍传旨,吩咐立刻召贾充、杨骏、和峤等人晋见。
贾充、杨骏、和峤等人听得圣上召唤,皆不敢耽搁,当即入宫晋见,其时郑冲方才读完羊祜的奏章。
司马炎又将奏章交给贾充等人传阅,待诸人看过之后,司马炎这才问道:“诸位爱卿看过之后,不知有何高见?”司马炎已经从震怒之中清醒了过来,不动声色地道。
郑冲知道司马炎的态度,所以郑冲并没有开口,倒是贾充首先看完,急急地对司马炎道:“陛下,羊太傅之言,似然成理,但现在河内失守,洛阳危急,正是用人之际,羊太傅困守邺城,顾及洛阳安危,多有妥之处。邺城虽为北都,但近年来荒废日久,早已无北都之实,如今蜀人兵围冀州,大犯河内,再守邺城已无多大用处,不如早弃,收复河内,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