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辙玄苏本想用《丧乱帖》来钓李秘,没想到李秘装傻充愣,竟是混了过去,听说这边到底有识货之人,景辙玄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秘早想好了,若是项穆老哥哥在的话,便是把这景辙玄苏大和尚给杀了,《丧乱帖》也是必须夺回来的。
可如今项穆老哥哥不在,李秘也只好请来了司马徽。
这位可是群英会天机社的长老,知天能揭瓦,下知地理能搬砖,的武的,粗的细的都要得,找他老人家那是一准儿没错的!
司马徽见得这《丧乱帖》之后也果真是双眸发光,摸着下巴,砸吧着嘴道:“这果真是唐摹本!”
所谓唐摹本,是唐朝时候临摹的,这版本是唐响拓本,共八行六十二字,宕潇洒,是王羲之所创造的最新体势的传世之作。
“这应该是过海大师带到扶桑之国的真迹了……”司马徽难免感慨,过海大师便是鉴真,可见他对这段来历还是非常清楚的。
景辙玄苏听得此言,知道遇到行家了,也是一脸兴奋:“正是!这正是鉴真大和尚带过来的真迹!”
司马徽虽然有些不舍,但到底还是放下了那书帖,朝景辙玄苏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要送给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蛮牛?”
好嘛,人家大和尚还没开口,司马徽倒是先定了个调门儿,景辙玄苏难道说自己不打算送,只是拿过来给你们看看,馋一馋你们的眼?
景辙玄苏到底是个老狐狸,此时朝李秘道:“这东西确实是要送给李秘阁下的,只是有件事,想请阁下帮忙,这是私人的干活,与出使无关,所以……还请阁下施以援手!”
李秘早知道这老和尚是个厉害人物,平白无故送出这国宝一般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大发善心。
“这字帖虽然珍贵,可到了我手里到底是暴餮天物,司马先生如此识货,我看这个忙还是让司马先生来帮,东西也一并送给司马先生当酬谢好了……”
司马徽还未开口,景辙玄苏却已经摇头道:“不不不,这个忙别人帮不了,只有李秘阁下才能做到……”
“只有我才能做到?”
景辙玄苏这么一说,便是李秘也都有些猜不透,眸光示意,景辙玄苏才压低了声音道。
“或许阁下有所不知,土御门神道的安倍玄海,与老僧颇有渊源,他打小得了怪病,才……才落得如今这个模样……”
“安倍玄海?”李秘听得这名字,便想起了那白色狩衣,紫色指贯,黑色尖头帽的阴阳师。
安倍玄海乍看像个女子,近看才知是男儿之身,与张黄庭的境遇颇有相似之处,想来不会是同样的问题吧?
“正是……玄海这孩子从小体弱,恶灵缠身,已遭反噬,身体会越来越弱,昨日见得李秘阁下起死回生,想必医术必然了得,若阁下能够治好玄海,这字帖便送给阁下了!”
若是换了别人,李秘肯定要谦虚一番,毕竟只是连半吊子的赤脚医生都算不,又岂会懂得医治这些个疑难杂症。
然而对方是景辙玄苏,病人又是不可一世的安倍玄海,酬劳又是流失海外,而且还是流到了日本的《丧乱帖》,今次便是撒谎,也要先把字帖拿到手再说了!
“也不瞒大和尚,李某虽不敢说妙手回春,但行医多年,或许真能帮一些忙,只是还需要详细探查过,没见着之前,也是不敢保证些甚么……”
见得李秘没有拒绝,景辙玄苏也是脸色大喜,满口答应道:“无妨的,我相信李秘阁下一定能够药到病除的!”
李秘也摆了摆手,算是谦逊一番,正要开口,却感受到司马徽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李秘扭头,便听得司马徽在自己耳边道:“鉴真大和尚还有一部《鉴人秘方》,是一部医书……”
虽然是悄悄话,但这悄悄话也太大声了,好像生怕景辙玄苏听不见一般。
景辙玄苏也是哭笑不得,朝李秘道:“只要阁下能够治好玄海这孩子,《鉴人秘方》的抄本,老僧也一并交给阁下便是了!”
这景辙玄苏乃是临济宗峰派的大和尚,而鉴真到了日本之后,曾经统领日本佛界,说是行走的佛祖都不算过分,这里头的渊源或许李秘不知,但景辙玄苏乃是小西行长的首席谋士,小西行长敢把他作姚广孝,足见这大和尚是多么受重视,连《丧乱帖》都搞得到,《鉴人秘方》也不是甚么难事了。
司马徽听得如此答复,这才呵呵一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父母心,李大人还是去看看这位玄海大师吧……”
司马徽如此一说,李秘心里也是想笑,坐地起价的是您老人家,装神弄鬼去看病,到底还是需要我李秘来做啊!
不过李秘面儿自然不可能有甚么表示,当即点了点头,让甄宓把索长生给找了过来,几个人便跟着景辙玄苏,来到了安倍玄海这边来。
一路李秘也非常注意观察,那些个日本倭奴军兵也着实过得可怜,一个个在冰天雪地里头打摆子,不少人甚至直接被冻死,军营里也不断抬出僵硬的死人。
不过还算好,这安倍玄海到底是土御门神道的直系传人,“日本姜子牙”安倍晴明的血脉后人,待遇也是不错,住在一处暖阁之,倒也是舒服。
此时才刚刚走进房里,李秘便发现里头竟然有不下十人在待命伺候,这派头只怕连立花宗茂等人都未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