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说下去,见得李秘眸光,却是停了下来,但见得李秘朝她招手。
“你且走近些。”
沉鱼不免走到前面来,因着不敢直面李秘,这个平素里如爷儿们一般闯荡江湖的侠女,此时也是脸颊滚烫,心头噗通通乱敲。
李秘前倾着身子,凑到她耳边,这尚未开口,沉鱼脖颈的寒毛已经一根根竖起来!
李秘所的正是郑贵妃和朱常洵的辛秘,这是如何都不能泄露的事情,是天大的要紧事。
可沉鱼的脑子里便只有羞臊和燥热,鼻腔里充斥着李秘的体香,便仿佛一根根丝线,缠绕在她的灵魂一般!
“沉鱼?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不如留下来歇息,我让其他人去办这个事吧……”
直到李秘如此关切着,沉鱼才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回过神来,朝李秘道:“不……不不……爷……我……奴婢去做成了!”
沉鱼有些语无伦次,转头要走,李秘赶忙起身,快走两步,在身后叮嘱道:“徐州不太平,让他们把猿飞佐助和安倍玄海也带!”
这话音未落,沉鱼本想转身回来,却绊在了门槛,眼见着她要摔倒,李秘也是前一步,扶了一把。
李秘心里也是怪,沉鱼是个爷儿们的作风,雷厉风行,从不婆妈,今日的表现倒是有些怪异。
直到他扶起沉鱼,手掌触摸到一团柔软,才明白过来,沉鱼再如何故作爷们儿,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女儿之身啊,自己实在不该忽略这一点!
李秘早已表明过自己的态度,除了甄宓和张黄庭,不会再纳妾,便是秋冬丫头一片痴心,李秘也是视而不见,甚至好几次要甄宓给秋冬丫头看亲事,惹得秋冬丫头离家出走,这才作罢了。
也正因此,在李秘想来,自己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而沉鱼一直跟着服侍甄宓和张黄庭,与她们也是情同姐妹,最应该了解李秘在这件事的态度。
再加沉鱼一直是男儿作风,甚至会调戏国公府里的大媳妇小丫头,谁又能想到她竟然会慌乱到这个地步?
李秘醒悟过来之后,沉鱼也是羞臊难当,挣脱了李秘的搀扶,便风一般地逃了出去。
李秘也是摇头苦笑,心默默提醒自己,往后可要多注意这方面的接触了。
沉鱼这才刚离开,外头的门子便来通报,说是张天师仙驾莅临,李秘也是到了门口来恭迎。
张国祥在这个时候来访,也有些不尴不尬,李秘虽然有心想趁机问一问,但到底是不好开口。
倒是张国祥直白了当,朝李秘道:“你不用问,这事情不知道还好些……”
李秘也不再提及此事,转了话锋,朝张国祥问道:“师尊今日莅临寒舍所为何事?”
张国祥轻叹一声,朝李秘道:“圣想要求道,但心有魔怔,如何都静不下来,今番让为师来寻你,便是想让你去做一件事,除掉圣的心魔!”
李秘闻言,也是心头大惊,朱翊钧这是让自己去徐州,把郑贵妃和朱常洵给除掉么!
朱翊钧若是想要除掉郑贵妃和朱常洵,早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至于徐州等地的民变,有神机新营和五千营,根本成不了气候,朱翊钧该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亦或者说,朱翊钧终于想通了,自己对郑贵妃母子的疼溺已经是畸形的,这才痛下杀心,不再让他们胡搅蛮缠了?
这个除去心魔,如何才算是除去?难不成真的将他们杀掉?
若果真误会了朱翊钧的意思,把郑贵妃和朱常洵给杀掉了,朱翊钧调转头来责怪李秘,又该如何是好?
李秘心思飞转,已经将各种可能性都翻来覆去地寻思权衡了一番,而张国祥此时却朝李秘道。
“你不必多想,让你除去心魔,可不是杀人,只是想让你去把那两个人给带回来,心魔到底是要圣亲自动手,才能除去的。”
张国祥如此一说,李秘也放心了。
“我知道了,只是徐州眼下太乱,我需要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手……”
张国祥点了点头,朝李秘道:“放心吧,圣已经安排妥当,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你可随意调用,但必须要保守秘密,决不能泄露半个字,更不能让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见着那两个人,除你之外,不得有第三人知晓内情,否则格杀勿论!”
李秘自是清楚这一点,当即点头应了下来,然而张国祥却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深深地盯着李秘,压低声音道。
“还有一件事你需知晓。”
李秘见得他眼色,也感觉到不对劲,但听得张国祥清晰地说道:“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暗调查,太平阳令已经不在皇帝手里了,你可明白其意思?”
李秘闻言,也是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