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到时候宫斗宅斗你死我活就不说了,单是想想自己在这后宫里头,看皇帝左拥右抱,自己还过得心惊胆战朝不保夕,她就得郁闷死。

离婚!

能不能先离婚?

沈荞刚踏入殿下,叶小植同她说了句:“这清和宫里,世代住的都是盛极一时的宠妃,且都长命百岁寿终正寝,娘娘住进来,也定是福气满满。”

沈荞浑不在意笑了笑,“福气都是自己挣的。”

那福气,她不要也罢。

她身子尚还虚着,一进屋就要坐,一个老嬷搭了句腔,“前朝世宗的贤妃娘娘就住在这儿,尚还年轻着,却突然得了失忆症,每日醒来,便要忘记昨日里的事,总也认不得世宗,世宗便每日来一趟,介绍一遍自个儿,日日复日日,从未不耐烦过,贤妃活到七十岁,走的那日,八十岁的世宗也咽了气。都说世宗放不下贤妃娘娘,等着贤妃娘娘去了,才舍得咽最后一口气。”

听着怪扯的,不过……

沈荞眼睛逐渐变亮。

这倒是个好主意……

叶小植低声问了句,“怎么了娘娘?”

沈荞难掩心中激动,飞快组织着语言:“这样一说,我忽然想起来,我小时候体质邪异,我哥哥说,自出生时,我爹爹便给我算过一卦,说我长大了,会渐渐窥晓异世之事,知道一些这个世上没有的东西,若我不能承受,恐会受精神错乱之苦。”

一屋子人张了张嘴巴,似乎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殿门外的司马珩进殿的脚迟迟没有迈进去。

他身后跟着太医、太监、侍卫,还有一位白衣青年。

此时几个人都是面色凝重。

司马珩沉默许久,偏头问太医:“生孩子影响脑子吗?”

太医躬着腰,一脸战战兢兢:“应……应当不会影响,陛下。”

第四十四章 你快看,特别好玩。

白衣青年面色本有一些不安, 记忆里最后一日见小荞,是个腐烂荒诞的夏日,太阳晒得人发昏, 她刚昏迷过一次, 脸色苍白,藏在尸体堆里, 仿佛了无生机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她真的死了。

他被军队带走之前, 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 “小荞, 趴着别动, 努力活着。”

可他也知,在这乱世之中, 能活下去,是多大的奢望,况且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但他没有办法, 他本就应该去服兵役,那时若有任何反抗, 结局都是死路一条, 他死了, 小荞会更悲痛。他们已经没有亲人了, 只有彼此, 他活着, 甚少对她来说是一个精神支撑。

他记得自己刚到军队的时候, 日日做噩梦,梦里都是小荞在哭,他整宿整宿睡不着。

后来辗转去了各地, 换了几个将军追随,因为智勇,得到了一点赏识。

日子好过一点的时候,他每个月有二两银的军饷,旁人拿了银两,都去胡天海地的吃和玩,去花楼里找女人,他的钱都花在听楼里。

听楼是各地买卖消息的地方,他想知道,妹妹是不是还活着,活在哪里。

可是消息不是石沉大海,就是他方给了钱,转眼就跟着军队行军去了旁处,总也没有眉目。

再后来,跟了顾帅,他因为有功,被提拔做顾帅的副将,能接触到许多大人物,自然消息也更灵通了,可还是没有丁点音讯。

以至于他都不敢再抱奢望,同袍劝他,“天下这样大,总有容身之地,说不定妹妹就在哪里好好生活着呢!沈兄且放宽心,你我拼死为太平贡献一分力,妹妹若活着,日子也能好过些。”

他便靠着这些近乎自欺欺人的念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九死一生。

他记得月前自己刚刚打完一场仗,为顾帅挡了刀,卧病在床。行军艰苦,粮草将绝,军中缺粮少药,生了病受了伤,只能熬着等死,顾帅特意吩咐过要好生照顾他,可没有药草,随军郎中也束手无策。

顾帅派人快马数十里去医馆拿药,治好了他,因功勋卓越,封他为六品中郎将,同袍皆来贺他,他却兴致缺缺,因着驻军离巫崂极近,他寻了机会去打探消息,抱着一丝微渺的希望,说不定小荞回家了。

可惜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巫崂荒芜废旧,早已没有人烟了。

突然有一天,有个将军找到他,问他可是沈淮,是否有个妹妹,妹妹叫什么名字。

他言说自己确是沈淮,有一妹妹名曰沈荞,他们祖籍巫崂,因故和妹妹走散已久。

那将军并未多说什么,说上头有人要见他,他问是谁要见他,可是有了妹妹消息?

将军摇头不言,“跟我走就是,上头有人要见你。”

他一路紧赶慢赶,却是到了敬都,接见他的乃卫戍将军公孙则,公孙则只告诉他:“总算找到了,可惜慢了一步,陛下想在娘娘生产时候给她一个惊喜的。”

沈淮不明所以,公孙则只遥遥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拱手,“要见您的,是咱们圣上。”

沈淮好几日都处在迷茫当中,公孙则告诉他,他的妹妹是天子的宠妃,前几日因着诞下一对儿皇子皇女,刚刚晋升贵妃,在潜邸时,娘娘在圣上那里,都是独一份的尊荣。

沈淮并不能想象,记忆里还是巫崂的山和水,穷苦的生活,小荞自小身子不大好,没了娘,也没人教,她从小烧饭也不好吃,也不会做什么活计,他去山上打猎为生,后来太穷了,山上渐渐也没了东西,打猎常常空手而归,吃树皮叶子,冬天吃发霉的红薯干,晒干了磨成粉,熬粥的时候,整锅汤都是苦的。

两个人就那么相依为命长大了,小荞常常笑着,“哥哥,长大了我嫁了人,你日子就能好过了。你再娶个嫂嫂,咱们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若是哪天不打仗就好了。”

那时哪有心思想那些,只是蹙眉忧心道:“哥哥不会为了日子好过把你嫁人的,我们小荞哪里都好,得寻个处处体贴的如意郎君,过幸福日子,若是郎君不好,哥哥也养活得起小荞。”

那日一别,约莫两年未见,她竟有如此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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