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 / 2)

连毓儿都嫌弃地皱着小脸。

沈荞笑了声,觉得俩小鬼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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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叙之回了相府,一路疾走至偏院,在正房门外拜道:“叙之求见。”

“进。”屋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沈叙之这才推门而入,床榻上躺着一个男子,脸色苍白,上身裹满了纱布,他见了人,再次拱手一拜:“陛下。”

司马珩“嗯”了声,“今日如何?”

“一切顺利。而且臣在承贤殿见了娘娘,同娘娘说了几句话。”他如今倒是很懂陛下想听什么。

司马珩果然抬了下眼,“说了些什么?”

沈叙之迟疑说:“也没什么,闲聊罢了。娘娘说,觉得不公平,男子可以娶妻纳妾,而女子却不可以嫁许多夫君……”

司马珩的眉头倏忽皱起来:“她想嫁许多夫君?”

沈叙之张了张嘴。

陛下倒是和娘娘越来越像了。

一样的思路剑走偏锋。

第四十九章 先不要回宫

司马珩回来有几日了, 送回来那日,伤重几度昏迷,扈城一役受了箭伤, 一直都没有好利索, 后去了临南,天气湿冷, 旧伤复发,又遇上鏖战, 新伤旧伤叠加, 仗一打完, 整个人就倒下了。

一行近卫护送着先回了敬都, 他却还撑着一丝理智说:“先不要回宫。”

临别四年,期间只回过两次, 一次是司马荣湚的尸首送回敬都之时,他回来主持丧仪,却发现沈荞把一切布置的都很妥当, 因着丧礼繁琐,他只匆匆见了沈荞几面, 临走之时沈荞那次真的没有送他, 只托侍卫送了个香囊给他, 她自己亲手做的, 绣工不好, 歪歪扭扭的, 里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只是些驱虫的药草,以及一张写着平安的符,那符也是她写的, 他尚且记得第一次看她写字的时候,她嘴上说着自己字写得不好,却丝毫没有觉得字不好是件丢脸的事,义正辞严说自己自小家里穷苦,没有纸笔可以习字,故而字才不好。

言下之意,她若有机会去习字,不见得字会差。

她身上总有那股不服气的劲,尽管她眉眼里总是恭顺。

他问侍卫:“娘娘可有说什么话?”

侍卫摇摇头:“娘娘祝陛下平安,早日归来。”

他点点头,心想多半这一句也是侍卫替她说的,她可真狠心。

过了会儿,侍卫才又想起来,“对了,娘娘哭了。”

他蹙了下眉,心口闷得慌。

又想,她还不如狠心些。

怎生这么爱哭,哭得他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第二次回敬都,是沈叙之被联合参奏,因着他不在,诸多事宜由沈叙之全权总揽,而沈叙之之外,仅沈荞行着约束之权,奏本便送到了沈荞手里。

司马珩那时正在敬都外不过百里的地方调兵,闻讯急马带了容湛赶回来一趟处理乱局。

彼时沈荞正坐在承贤殿上首,垂着眉眼,安静看着下首参奏之人,十数人立在那里,控诉沈叙之的累累“罪行”,言说陛下不在,沈相独断专行,强行推进不合宜的政策,以至敬都百姓苦不堪言,朝中各位大臣亦群情激愤。

你一言我一语地攻讦着,然后威胁:“若此事没有个说法,臣等都无法安心做事了。”

意思是要罢工不干了。

沈荞安静听完,掀了下眼皮,颔首道:“既如此,那众卿就安心回去休息吧!此时等我调查清楚再议。”

众人面面相觑,大约不明白她的意图,她的反应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又疑心她是没懂事件的严重性。朝中半数大臣罢工,整个敬都都要停止运转的。

司马珩便是在此时入了殿,一群人吓了一跳,齐刷刷跪了一地,而后一副哭天抹泪的样子,将方才的话又复述一遍,只是敢威胁沈荞,却不敢威胁他。

司马珩瞧了他们一眼,“贵妃不是要你们回去好生歇着?去吧!”

那些个人面对沈荞还带着几分傲慢和轻视,但在司马珩面前,却谁也不敢造次,方才说过的话又不敢即刻收回,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退了下去。

人走了,沈荞才又惊又喜地抱住司马珩,明明方才还一脸冷酷不耐的人,此时眼睛都是闪烁的亮光,仿佛觉得委屈憋闷了,唇角下撇着,“你的那些臣子,一个比一个会念经,好生讨厌。”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你听这个说的也有道理,你听那个也说的有道理,仔细去品,却都好生没道理。

动不动还拿江山社稷仁义道德说事,沈荞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会念经的一群人,比唐僧都能念叨。

司马珩低着头看她,挥退下人,将人拥入怀中,“方才不是做得挺好的?”

那些人就仗着她什么都不懂过来吓唬她,甚至他们都不敢当着沈叙之的面说这个,但凡沈荞在维护沈叙之和处置这些参奏者之间摇摆,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一群守旧派,害怕变革触动自己利益罢了。

沈荞不动声色把人堵回去,倒是做得很好。

沈荞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就是觉得烦,他们想罢工,便罢工好了。”

司马珩瞧她那副赌气的样子,倏忽笑了,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了,不必生气了,孤替你出气。”

他留了一旬的时日顺势来替沈叙之铺路,却有半数时日都是在清和宫的床上度过的,克制压抑许久,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要得狠了,沈荞便哭,哭着抓他咬他,他却丝毫不觉得恼,只是亲吻她,“小荞,孤很想你。”

沈荞没甚力气地哼着,“陛下此时说的话,不过是哄臣妾罢了,臣妾还是知道的。”

为了哄她配合,真真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