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个客人抱着一个襁褓从身边经过往门口走,他眸光一紧:“等等!”
客人一怔,回头。
这厢,弦音也闻声望去。
秦义拾步走向客人,什么话都未说,直接伸手掀了对方怀里襁褓的一角看里面的孩子。
客人吓住,双臂一收,将襁褓抱紧,戒备又愠怒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
秦义淡声道。
转身,见弦音冷着小脸看着他,他面露些些尴尬,瞥了眼她怀里的襁褓,又转眸看向别处,轻轻咳了咳。
弦音没理他,收了视线,继续挑成衣。
这个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她,是以为方才那人怀里抱着的是她的孩子是吗?
弦音微微拢了眉心。
终于有伙计过来招呼她了。
她便指了指墙上的一套衣裙,衣架上的两套,让伙计都取下来,她试试看。
另外还让伙计取了一套小衣裙。
这时,怀里的小家伙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赶紧抱了晃哄。
可小家伙似乎还哭来劲了,一声高过一声,啼哭不止,怎么晃都不行。
不少客人都朝她们看过来。
“怎么了?”秦义牵着小狗皱眉近前。
弦音掀开盖在小家伙脸上的风帽看了看,“应该是饿了。”
抬眸四下环顾,想找一个能喂奶的地方。
正好伙计取了成衣要给她,她便问伙计:“请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比较隐蔽的地方,小娃儿饿了,想喂点奶给她?”
“原本试衣室可以,不过,这时候客人多,几个试衣室都不够用,”伙计想了想,“会客室应该可以,请稍等,我先去看看有人在用没?”
“好的,有劳。”
伙计一溜烟进了里厢,片刻就回来了,“刚好没人用,请随我来。”
弦音抱着小家伙跟在伙计后面。
秦义牵着小狗寸步不离地跟在弦音后面。
在一处厢房前停下,伙计躬身朝弦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是这间,有窗帘的,夫人将窗帘拉上就可以了。”
“行,谢谢。”
伙计交代完便离开了。
弦音拾步进去,刚准备关门,秦义牵着小狗紧随其后进来,弦音便没关,就站在那里。
秦义进屋后环顾了屋内一圈。
因为是会客室,所以摆设很简单,就是一个长形茶几,两张太师椅,两张太妃椅,还有几张软椅,及几个矮座。
再就是一个书架,架子上除了一些书,还有一些瓷器饰件,一些小盆栽。
其余什么都没有,一眼就能将屋里看个干净。
秦义又走到窗边看了看。
毕竟是商户,窗户不是普通人家的那种整窗,而是那种防盗窃的菱形格子窗。
这种就算缩骨,也出不去。
秦义彻底放了心,回头,见弦音站在那里看着他,而她怀中的小家伙还在“哇哇”哭个不停,他面露微窘:“你快喂吧。”
说完,拉了小狗疾步出门,并帮她将门带上。
弦音快速拴上门栓。
**
秦义就站在门口等着。
外面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试衣间就在附近,进进出出的客人也是吵闹不堪,秦义皱了皱眉。
房里面小家伙的啼哭声总算是止了。
他等了好一会儿,一直未见房里的人开门出来。
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他抬手敲了敲门。
“绵绵,好了吗?”
无人应。
他脸色一变,“嘭”的一声将门撞开,厢房里,坐着喂奶的女子吓得赶紧放下衣服,扭头看向他。
秦义不意如此,有些尴尬,“叫你.....你怎么不答应?”
“没答应你,你就要破门而入吗?秦义,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在怕什么?”
弦音将襁褓的风帽拉好,从座位上站起来。
秦义没做声。
无言以对。
弦音抱着襁褓往外走,他微抿了唇跟上。
方才招呼她的那个伙计见他们出来,连忙迎过来:“好了?”
并将方才她让拿下来的四套衣服放在边上的柜台上,示意她:“夫人请稍等,试衣室现在都有人。”
“要不,我还去方才的那个会客室试吧,反正暂时空着。”弦音提议。
伙计自然说好。
弦音转身便将怀里的襁褓给了秦义,拾起柜台上的衣服,进了里厢。
秦义本想着,反正孩子在他手里抱着呢,不用跟过去也没事,可想着,她试完指不定要让他帮忙看看说说意见,毕竟会客室里也没铜镜,所以,还是抱着孩子、牵着小狗跟了过去。
弦音关门试衣。
他还是站在门口。
与方才不同的,是他怀里多了一个孩子。
这就让他的心比方才安定不少。
又是等了好半响,没见人出来。
他估摸着,就算三套衣服都试,还有那一套小的缩骨后试,这么长时间也应该够了。
“绵绵,好了吗?”
同方才一模一样,无人应。
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这次他不敢贸然撞门而入了。
而且,门栓方才已经被他撞坏了,现在的门应该只是关着,一推就能推开。
略一思忖,他决定先打声招呼。
“绵绵,我进来了!”
说完,等了一瞬,他便推开门。
屋中赫然空无一人。
他呼吸一滞,震惊又难以置信。
什么情况?
蓦地想起什么,他伸手掀开怀中襁褓的风帽。
瞳孔剧烈一敛。
襁褓里一堆衣物,哪里有孩子?
秦义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很难看,连面皮都遮盖不住。
这个女人竟然敢耍他!
是他大意了,加上周边的环境也太吵,不然,襁褓就在他自己的怀里,没有人的呼吸,没有人的心跳,他怎么会觉察不出来?
一把扔了襁褓,小狗的狗绳子也丢了,他冲进厢房,来到窗边,“唰”的一声拉开窗帘。
果然,木质菱形格子窗被破了一个大洞。
切口很平整,应该是很锋利的刀或者很锋利的剑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