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师伯还是师父,他们都认为练好基本功最重要。
可是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人是祖师爷赏饭吃,天生就学得快。
像他们这些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跟天才站在同样的高度。
难道就因为他是普通人就只能排在凤燕的身后吗?
他有点不服。
那晚观众的反应他都看到了,他觉得他上,他也行!
中午休息时他悄悄提着热水去了柳胡仙的房间,“师伯,我刚烧了水,还带了点我师父的茶。”
柳胡仙年纪大了,有午睡的习惯,“不喝茶,你拿走吧。”
“那……我给师伯倒点开水喝,多喝开水好。”
柳胡仙瞥了他一眼,“说吧,你有什么事?”
秦玉山嘴唇蠕动了几下,“师伯,我想求你件事。”
“说。”
“我想跟二师兄一起学新戏。”
柳胡仙原本拿着装水的搪瓷缸,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滞,“你想学《女起解》?”
“我想着二师兄很快要去市里演出了,到时我也想跟他一起去见见世面,如果在外面遇到同行大家聊起来,我要是一点都不会,丢的可是我们剧团的脸。”
柳胡仙吹了吹杯里的热气,鼻子哼了声:“想学戏是好事,可是基本功不过关,学出来也不成样子。”
“我,我想试一试,师伯你就给我个机会吧。”秦玉山眼巴巴地望着柳胡仙。
“想要机会?”柳胡仙似笑非笑,“你以前跟你师父说过想单独上台吗?”
“说过。”
“他怎么说的?”
“他说我还太嫩。”
柳胡仙喝了两口水,“你觉着你自己有什么问题?”
“我就想上台。”
“如果演砸了呢?”
秦玉山愣了愣,“这个……不能吧……”
他们剧团的演出虽然不多,可是他还从来没见到有谁演砸过。
就是台上有点小失误,因为大家平时都在一起练习,彼此在台上接一下也就过去了,台下观众看不太出来。
而且他上台跑过很多回龙套,他觉得自己有一些经验。
“师伯,求你了,我也想早点像二师兄那样,不然我们剧团只靠二师兄一个怎么行,他如果真出什么事,我们连能顶替他的人都没有。”
“你二师兄能出什么事?”柳胡仙猛地照着秦玉山的脑袋给了一巴掌。
秦玉山被打得龇牙咧嘴,用手捂着被打的地方,“我就是打个比方,没有诅二师兄的意思。”
“最好没有。”柳胡仙气哼哼的,“现在正是你们剧团多事之秋,常生还在医院里躺着没醒呢,凤燕要是再出点什么事,这个剧团恐怕就离解散不远了。”
秦玉山委屈得不行,“我也想替二师兄分担点。”
“行,从今晚起,你就跟着凤燕一块学新戏。”
“谢谢师伯!”秦玉山兴奋极了,一个高跳起来。
“当心!热水!水!”
秦玉山差点打翻了手里的开水壶,把柳胡仙吓得连胡子都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