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诗华新年后去了江西,回老家看望父母家人,汪克凡军务繁忙,没有陪她一起去,小别胜新婚,两人见面后别有一番亲热。
“嗯?你这里好像变得好大,怎么回事?”汪克凡一只手揽在她的胸前,突然有了意外的发现。
傅诗华脸上一红,一副又羞又喜的模样,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那个,我有孕了……”
“真的!”汪克凡猛地睁大了眼睛:“多长时间了,我怎么不知道?”
“在家找郎中看过,已经三个月了。”傅诗华眼睛咪咪,嘴角弯弯,带着三分得意,三分调皮,笑着推开了汪克凡捂在胸前的魔掌:“我有了身子,这里当然会变大,亏你还带兵打仗,难道不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饶你是百炼钢,终化作绕指柔,相公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这几个月同床共枕,早入了奴家的温柔乡,如今更是珠胎暗结,只等瓜熟蒂落。
“哎呀,早知道不该让你去江西,来回奔波怕动了胎气。”汪克凡心中一阵悸动,穿越后总有一种身处洪荒般的孤独,如今生命有了延续,心中立刻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得把傅诗华送走,和刘氏一起送到长沙,送到后方安全的地方。上次水匪进攻崇阳,刘氏和傅诗华都坚决不肯撤走,汪克凡可不想再来这么一回,要准备打仗,准备打大仗,就得先解决后顾之忧。
找到刘氏一说,她倒没有反对,只是想要儿子一起走,汪克凡反复安慰解释,才说服了她。刘氏又提起次子汪克斌,要把他一起带走,在长沙另寻一家书院就读,不能耽误了学业。
汪克凡答应下来,夫妻二人转身出门,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傅诗华问道:“你这次去江西,见到大伯没有,嗯,我教你的话带到了么?”
汪克凡的表情很严肃。
傅诗华出身于江西进贤的士族大户,大伯傅冠曾担任过崇祯年间的礼部尚书,再过两个月,李自成就会死于湖北九宫山,农民军残部一路烧杀泄愤,进入江西之后,把傅冠的家人杀得干干净净,傅诗华的父母也难以幸免。
为了避免和农民军成为死敌,也为了避免傅诗华伤心,特意让她通知傅冠,一定要带着家人离开进贤。
……
局势紧张,汪克凡雷厉风行,叫回汪克斌后,第二天傍晚就找了一条夜航船,送一家人沿水路前往长沙。
挥手作别,船离码头,汪克凡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铮——”“铮——”的琴声,转身一看,傅诗华正坐在船头,手抚瑶琴而唱,歌声委婉动听。
她用的是赣越一带的方言,汪克凡听不太懂,但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情谊,这歌声仿佛在诉说着爱慕,诉说着甜蜜,还有一丝隐隐的谦卑。夫妻二人遥遥相望,航船越来越远,傅诗华的歌声也终不可闻。
突然,身旁响起个沙哑的嗓音,一位老船工顺着那曲调哼了起来。
“老丈,这歌子……你会唱么?”
“回总爷的话,老朽当年也是隽水河上的风流人物,一首山歌唱出来,两岸的姑娘全丢了魂……”那老船工满面风霜之色,却笑呵呵地很是开朗:“怎么,你难道不懂?这可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喽!”
老船工指点之下,汪克凡才知道这首山歌的内容,其中最后一句,令他怦然心动。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