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在这里嘀嘀咕咕,其他人则是一边钓鱼,一边轻松地聊着天。
傅诗华尽显主妇风度,一直温文尔雅地陪着篆姬说话,她另有一番大家闺秀的气质,在篆姬面前也不落下风。
权习对钓鱼心不在焉,却对花天师花晓月更感兴趣,不停找着话题搭话,花晓月却不愿和他说得太多,只提着鱼竿盯着水面,半天才支吾他两句,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吃饭喽,吃饭喽!”
远处传来洗翠的喊声,众人回头一看,岸边的一张石桌上摆满了酒菜,大家互相招呼一声,放下钓竿一起入席。
“汪将军阵斩鞑子名将博尔辉,如今已是天下闻名的大英雄,今曰我李四兄妹有幸,一起敬汪将军三杯!”李四和篆姬非常清楚,汪克凡请大家钓鱼绝不是闲的没事,其中肯定另有目的,在酒桌上会摊开细谈。
果然,酒过三巡,汪克凡转入了正题。
“李四兄,今年的私盐生意怎么样啊?”
“嗨,这兵荒马乱的,混口饭吃不容易呀……”李四也不避讳,把他们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番。
各省都在打仗,隆茂昌各地的分号被迫关停了几十家,正规生意上赔了不少钱,私盐生意本来是利润大头,按道理足可弥补所有的损失,但是随着满清控制的范围不断增大,李四兄妹的私盐生意也大受影响。
“怎么,你们不是黑白通吃,在鞑子那边也有门路么?”汪克凡明知故问。
“哎——,鞑子那边管得越来越紧,咱们的私盐进不去,长江以北的生意都断了!”李四提起来就是一肚子气。
满清控制南直隶地区之后,很快就和安徽的大盐商勾结在一起,用官府的力量大力加强盐业专卖的控制,从南方**过去的私盐都没了市场。(和腐朽的明朝不同,清朝对盐业专卖的管理更有成效,官盐的价格便宜得多,只是明朝末年的几分之一而已,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这一点不能否认。)
“既然生意不好做,李四兄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汪克凡又问道。
“那得看你们官军的啦!要是能打赢鞑子再撑上几年,我们就跟着混上几年,要是鞑子得了这大明天下,我们就坐船出海,后半辈子坐吃等死。”李四是私盐盐枭,是明朝**身上的寄生虫,但也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如果南明彻底垮台,他也没得混没得捞了。
“若是有个机会,既能让李四兄赚一大笔钱,又能帮助官军打败鞑子,李四兄可愿意么?”汪克凡意味深长。
“当然,当然愿意啦!”李四笑着说道:“要真有这么好的事,我们兄妹不但愿意,还能再找来大人物帮忙……”
“李四兄说的大人物,可是丁军门么?”汪克凡口中的丁军门,就是两广总督丁魁楚。
李四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篆姬一眼,笑了笑说道:“呵呵呵,汪将军真是有心人,这么快就查清了我李四的底细。”
“本将没有恶意,李四兄应该明白的。”
“当然,当然明白,这件事是我李四小气,早该对汪将军开诚布公。”李四又说道:“不过除了丁军门之外,南方各省我都熟悉,还有不少关系的。”
“这个我知道,否则也不会这么看重李四兄。”汪克凡淡淡一笑,突然转身对傅诗华说道:“对了,今天难得在郊外野餐,吃顿烤鱼怎么样……”
傅诗华当然同意,随着汪克凡一声吩咐,早有下人支起铁架炭火,杀鱼刮鳞忙了不停,时间不长,几条烤鱼送了上来,大家一起下筷品尝,果然滋味鲜美。
“嗯,我还有新鲜的河蚌,都是从崇阳专门运来的,特别的美味,诸位一定要尝一尝。”汪克凡又提出建议,大家却都有些疑惑,吃烤鱼没什么稀奇,吃河蚌就有些奇怪了。更奇怪的是,洞庭湖里到处都是河蚌,为什么还要从崇阳专门运来?
有人抬着一筐河蚌上来,当着众人面前宰杀,打开第一只河蚌之后,里面霍然闪动着一颗小小的珍珠。
众人惊奇不已,都听说过老蚌藏珠这句话,但亲身碰上的机会却是千中无一,这颗珍珠虽然不大,运气也算很好了。
第二只河蚌,没什么特别。
第三只河蚌,又是一颗珍珠。
第四只河蚌,还有珍珠……
大家全都愣住了,只有汪克凡和花晓月面色如常。
李四抢步上前,亲自取刀下手宰杀,果然在这一筐河蚌中,大部分都有珍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