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张家玉,听说岳州营先攻进镇子,东莞营的将领们都不相信。。。
东莞营已经打得很好了,虽然第一次进攻失败,但在第二次进攻中就攻破了围墙,几乎没有任何耽搁,林永钢只有一千人的兵力,怎么会比东莞营的速度还快?
就在这个时候,镇子西边传来一阵激烈的厮杀声,金鼓大作,人喊马嘶,火铳响成一片,远远看到清军的旗帜不断退后,不断倒下,岳州营的旗帜却越来越多,已经深入到镇子的内部,他们真的抢在了前头!
“岳州营果然名不虚传。”张家玉点点头,举起马剑大声叫道:“黄沙岗已被我军攻克,诸位请随我一起奋勇杀敌,为东莞营正名!”
“为东莞营正名!”官兵们一起放声高呼。
在楚军老八营里,恭义营当然是老大哥,东莞营却被看成娇生惯养的老疙瘩,楚军最困难最艰苦的时候,东莞营都没有赶上,他们来到湖广的时候,楚军已经发展起来了,很有些搭车上位摘桃子的感觉,其他的兄弟部队对他们多少都有些排斥。
一年多来,东莞营除了训练改编,就是在地方州府驻守,一直处在边缘化的位置,没有打过像样的胜仗,因此经常受到兄弟部队的嘲笑,各种各样的怪话让全营官兵都憋了一肚子的气。
谁说我们都是窝囊废?
谁说汪军门偏心眼?
谁说广东兵只会些花架子武艺?
自张家玉以下,全营官兵都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以证明自己的价值!
没想到,首先攻破黄沙岗的荣誉被岳州营抢走了,除了张家玉还能保持涵养风度外。其他的官兵都是又羞又恼,只好拿着清军撒气,拼命地向前冲杀,一群步兵追得清军骑兵丢盔卸甲,狼狈逃窜。
镇子里街道狭窄,八旗骑兵平日里耀武扬威,在巷战里反而束手束脚。战力发挥不到一半,被红了眼睛的东莞营杀得大败,残兵败将无心恋战。从东门逃到北门,又从北门逃出了黄沙岗。
出了镇子,步兵跑散了就不是骑兵的对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张家玉下令收拢部队。只派出一支精兵尾追清军,和外围的拦截部队配合,继续扩大战果,主力部队却返回黄沙岗,一面抢占仓库,封存缴获,一面肃清镇子里的残敌,出榜安民。
见到林永钢。张家玉竖起了大拇指:“林将军不愧是岳州营的第一猛将,这一仗打得漂亮!”
林永钢虽然很得意。却并不嚣张,对张家玉啪的行了一个军礼,恭敬答道:“全靠儿郎们拼命,末将才能侥幸取胜,这也算一报还一报吧,正好给那些死难的弟兄报仇了。”
“了不起!能打胜仗就是本事,没有什么侥幸不侥幸的。”张家玉问道:“你这一仗到底是怎么打的?一炷香不到就攻破了镇子。”
“没什么啊!”林永钢说道:“我们就是冲上围墙,把鞑子杀退,然后打开大门,攻破了镇子。”
就这么简单!张家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八旗兵可不是纸糊的,林永钢一次进攻就夺下围墙和大门,岳州营的攻击力到底有多强?
“林忠,过来,张帅有话问你。”
随着林永钢的吩咐,林忠来到张家玉的面前,单膝跪倒行礼。
“参见张帅!”林忠跪下的时候,膝盖在微微颤抖,因为牵到了身上的伤口,嘶的一声吸了口凉气。
张家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和叶如日那个人形刺猬相比,林忠的样子更惨的多,身上的铠甲大大小小破了十多处,每个破处周围都布满了血迹,还能看到里面小孩嘴一样的伤口。他的头盔也不见了,散乱的发髻披在脑后,脸上还带着几处勒伤淤青,明显是被清军打落了头盔,差一点就没命了。
东莞营要正名,岳州营却想雪耻,俗话说哀兵必胜,他们的士气比东莞营还要高出一大截。林永钢前两天刚打了一个大败仗,不得不用丢车保帅的办法,才从屯布儿的眼皮子底下逃脱,这一仗伤亡了几百人,损失惨重,官兵们都对黄沙岗的清军恨之入骨,早就憋着报仇。
战斗开始后,林永钢就投入了所有的部队,对黄沙岗全力猛攻,清军虽然顽强抵抗,岳州营的官兵却一步不退,就是以命换命和他们死磕,硬是用蛮力砸开了黄沙岗西门。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经病的,岳州营不计代价,官兵人人拼命,林忠更是如疯如癫,一直冲杀在前,身受重伤却死战不退。
这几天来,他的心里积累了太多的压力和悔恨,恨不得战死疆场,求得解脱,他本来就是一员善战的猛将,再开了暴走无敌光环,一个人斩杀十几名清军,像定海神针般牢牢地钉在围墙上,对战斗的胜利起到了关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