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克凡缺乏人才,很想招揽顾炎武和黄宗羲,甚至包括脑后生着反骨的王辅臣。<-》
但顾炎武和黄宗羲都是zhègè时代的精英,只靠言语忽悠并不容易,哪怕像大耳贼刘备一样摔孩子外加哭鼻子,也未必能让他们忠心投靠。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最好的bànfǎjiushi让他们自己看,看看楚军和其他的军队有什么不同,看看楚勋集团的所作所为,让他们自己思考,自己判断,自己做出选择。
合则留,不合则去。
所以汪克凡要带他们一起巡视,以加深对楚勋集团的了解。
对王辅臣的策略稍有不同。此人虽然身为武将,却是个心活的人尖子,稍稍流露招揽的意思,他就会根据自身的利益进行权衡kǎolu,汪克凡还没有想好zhègè人该怎么用,所以不会开出太高的筹码。
王辅臣年纪轻轻,还没有家室,如果足够明智的话,就会舍弃以往的那点成就,加入楚军重新开始,而不是回到大同送死……如果他看不清形势,执意要回大同,汪克凡就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以免满清得到这员良将。
情况不同,区别对待,从庐陵到井冈山这一路上,汪克凡对王辅臣多有笼络,时不时会谈谈心,对顾炎武和黄宗羲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彼此之间还没有做过深入的交流。
大家都不着急。等看清楚了,想明白了。或者有想不明白的问题,自然会进行交流。
为了让顾炎武和王辅臣安心慢慢逛,汪克凡派人先行赶往桂林。向隆武帝呈交姜瓖的奏章,并且好言安抚顾王二人——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得给朝廷一个缓冲的kǎolu时间,把奏章先送上去后,等咱们到了桂林,隆武帝也正好kǎolu成熟,什么事都不耽误。
对于山西战事的结局。汪克凡并不看好。由于山西位于满清控制区域的腹地,隆武朝廷哪怕倾尽全力,也只能从侧面进行支援。姜瓖兵败的结果很难扭转……坚持的时间长一些,对南明就更有利些罢了。
鞭长莫及!
既然鞭长莫及,就不用太过纠结,还要一些更重要。也更棘手的问题急需解决。
军事方面的一大摊子事先不说。回到桂林后该采取什么策略,汪克凡就没有完全想好。隆武新政遭到重挫,必须进行坚决的反击,但是为了捉老鼠,不能把房子都拆了,这里面的分寸很难把握。
下手太轻,文官勋贵和士绅地主不疼不痒,以后仍然是个巨大的隐患。
下手太重。又会打破朝局的平衡,除掉一个日薄西山的东林党。又扶植起来一个更加难以ifu的帝党,文官勋贵和士绅地主的同盟也更加牢不可破,楚勋集团却变成了众矢之的。
“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真是不好搞!”
汪克凡前世是一位军校讲师,军事理论是他的强项,uo这几年的磨砺,实战指挥能力也大幅提高,对上孔有德、谭泰这样的满清名将毫不逊色,并且能够战而胜之。但是说到政治斗争,他却只是中上之资,大而化之的方针方向不会偏差太远,具体细节上却不够细腻……
在寅宾馆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汪克凡一行人出了县城,在唐咏罡的陪同下前往井冈山。
时令正值农闲,田野里看不到耕作的农夫,黄褐色的土地光秃秃的,没有越冬的庄稼。随着峰回路转,地势渐渐升高,进入了真正的山区,黄宗羲、顾炎武和篆姬都舍弃了颠簸的马车,或骑马,或乘驴,反倒觉得神清气爽。
转过山脚,一片宽阔的谷地突然映入眼帘,一条清澈的河流蜿蜒流淌,两岸种满了绿油油的庄稼,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这种的是什么?”顾炎武一愣,催马上前细看。
“是麦子!”王辅臣是北方人,从小吃面食长大的,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错,种的jiushi麦子!”黄宗羲点点头,又对唐咏罡问道:“若是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稻麦轮种吧?先收了一季秋稻,又种了一季冬麦。”
唐咏罡赞道:“梨洲先生果然熟知农事,本县的官田自两年前,就开始推行稻麦轮种,所收比往年增加六成。”
黄宗羲一皱眉头:“稻麦轮种,一岁两熟,收成当然多于单种一季秋稻,只是过于耗费田力,贵县两年前就开始轮种稻麦,明年冬天恐怕就要休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