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才说道:“刚才往下撤的时候,我暗中埋伏了两支人马,就等着张存仁出城来追,打他一个落花流水。日他的,没想到这怂还是个兔子精,楞是没有派兵来追。我既然已经在演戏了,就干脆演到底,回营后再放个消息说我暴毙身亡,汪三将军,你看这招儿能管用吗?”
“小聪明,瞎胡闹。”
汪晟骂了一句,转身跳下大车。
……
张存仁兵力有限,赢得起输不起,平江营退走的时候,他急于没有派兵来追。
他一面封堵修补城墙,一面派兵出城砍柴打粮,又放火烧掉平江营的营寨,向城北派出三千精锐主力,把曹志建的长沙营赶回灵山。
打退了明军的进攻,上饶城中的危机暂时解除,清军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斥候很快送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情报,平江营主将王进才,回营后当天晚上就死在营中。清军将领纷纷请战,要求突袭白鸭嘴军营,却被张存仁骂了一顿。
“一群蠢货,没听过《三国》吗?王进才八成是在诈死,想引我们出城交战。只管等几天看看,他要是真的死了,平江营必定退兵,咱们何必冒险。”
过了三天,平江营果然没有退兵,斥候前去侦查,白鸭嘴军营没有任何的混乱迹象。清军将领一个个显得又羞愧又敬佩,正在对张存仁大拍马屁,那个斥候却大煞风景地报告,平江营在八里堡一带挖了几条壕沟,把往东和往南的道路都封死了。
突然冷场。
众将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张存仁陡然皱起眉头。
“那壕沟是什么样子?小股人马能不能绕过去?”
“壕沟一丈八尺宽,里面已经放的有水,每隔三百步设有一个哨卡,两里一座兵塘,南贼的哨探看得很紧,还有游骑往来巡逻,卑职无法靠近,所以没能探清深浅。”那个斥候头目说道:“卑职带着手下十个兄弟,从几个方向向前探查,可是那壕沟不是一条,修得也很古怪,绕开一条又是一条,搞不好就迷了路,绕来绕去也没找到通路,还折损了七个兄弟,只剩我们三个回来……”
“嘶……”
张存仁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
城南八里堡地处交通要道,往南连着福建,往东连着浙江,明军在短短几天内挖成壕沟把八里堡一带堵死,上饶和清军后方的联系就被完全切断了。
上饶孤零零地甩在江西境内,是一座远离后方的孤城,看明军的样子,分明是打算长期围困。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春荒时节,城中的存粮有限,如果被围撑不了多长时间,对清军非常不利。
他不怕明军攻城,就怕这么一直拖下去。
如果福建和浙江的援兵来了,八里堡一带是必经之路,如果上饶山穷水尽弃城逃跑的话,八里堡也是唯一的退路,哪怕出城打粮,稍微走远一点也要经过八里堡,明军的壕沟堵死在那里,就像眼中钉,肉中刺,卡的张存仁喘不上气。
怎么办?
张存仁的目光从众将脸上一一扫过,只看到一双双迷茫无措的眼睛。
……
百里之外,饶州府。
刚刚晴了没两天,突然又下起了牛毛雨,哩哩啦啦的雨丝落在身上,衣服一点都不见湿,只是让人心情烦闷。
汪克凡这两天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用忙碌的工作压住焦虑的心情,谭泰虽然不断向浙江和福建分兵,但速度还是太慢,他的主力还在九江到安庆府一线,楚军无法向南直隶发起进攻。
眼看就要进入四月份了,这样拖下去,山西姜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