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清军也选择了主动出击,对彭泽城外的蒲圻营偏师发起进攻,蒲圻营偏师虽然顽强抵抗,但是寡不敌众,最后只好主动退出战斗,向湖口方向撤退。
虽然在彭泽城下打了一个败仗,但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蒲圻营的主力奇袭湖口,不但顺利攻占湖口县城,还一把火烧掉了湖口的清军水师营寨,夺取大小船只一百四十艘,其中水师战船三十余艘。
吕仁青占领湖口后,和彭泽的清军形成对峙,双方的兵力相差不多,战斗力也基本上在一个水平,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不敢轻易发起进攻,尤其清军方面有水师助战,吕仁青如果轻易向彭泽进兵,反而有可能丢了湖口。
在蒲圻营送来的战报中,吕仁青向汪克凡主动请求处分。
彭泽之战的伤亡这么大,除了各种客观原因之外,吕仁青作为一营主将,对敌情预判有误,对意外情况的准备不足,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蒲圻营先在彭泽打了一个败仗,再加上湖口之战中的正常损失,已经伤亡了将近五百人,因为减员太多,部队的战斗力有所下降,已经无法单独解决彭泽之敌,急需友军支援。
汪克凡很快回信,对蒲圻营提出嘉奖,从战略上来说,蒲圻营虽然在彭泽城下遭到小挫,但是接连攻占湖口县,摧毁湖口清军水师营寨,这一仗总的来说还是打胜了。
对吕仁青本人在这场战斗中的指挥,汪克凡在信中进行了细致的交流,对他的成绩予以肯定,对失误直言不讳,鼓励他放下包袱,专心打好后面的仗……最后又告诉吕仁青,蒲圻营先在湖口按兵不动,一方面进行休整,一方面等待援兵,汪晟的崇阳营很快就会前去彭泽、湖口一带,支援他们。
蒲圻营占领了湖口,就封住了从长江进入鄱阳湖的大门,崇阳营就不用守在饶州府后方,而是可以进抵彭泽、湖口一带,这样子既可以支援蒲圻营,也可以确保安庆走廊的安全。
中路的东莞营、长沙营和平江营同样进展顺利。
由于贵池、铜陵已经被楚军攻占,位于安庆走廊前端的东至县,东流县和黄石矶等清军据diǎn腹背受敌,背后又是长江天险,已经处在背水一战的不利态势。东莞营、平江营和长沙营的兵力又占绝对优势,进入长江南岸的安庆走廊后,如同摧枯拉朽般一路横扫,把连同东至县、东流县在内的大小二十多个清军据diǎn全部拔除,在一片绿旗中开出了一条红色的通道,一直连到贵池。
清军残部节节败退,被迫向长江岸边靠拢,一部分从黄石矶逃过长江,一部分聚集在东流县大渡口,仍在负隅顽抗……在大渡口对岸,满清安庆巡抚刘弘遇拼凑的八千人马已经到位了一半,有这支援兵撑腰,长江南岸的清军凭空多了几分勇气,竟然留在大渡口,意图威胁楚军的后路,随时切断楚军在安庆走廊的补给线。
汪克凡给张家玉、王进才和曹志建下令,以长沙营和平江营的一部据守东至、东流两县,只要确保安庆走廊的安全就算完成任务,不用和大渡口之敌纠缠……大渡口这伙清军虽然就在嘴边,但是很难一口吃掉,如果楚军全力进攻,他们就会坐船逃过长江,反过来,如果楚军出动的兵力少了,刘弘遇就会过江支援,楚军反而会陷进去。
长江!关键还在长江天险!关键还是楚军没有水师!
所以楚军只能先把安庆放在一边,在东至、东流两县采取守势,腾出兵力北上,向南直隶腹地进军……
楚军经过精心准备,突然雷霆一击,一天之内连接攻克铜陵、芜湖、当涂三地,彻底打乱了马国柱和张天禄的部署。
马国柱慌忙调兵遣将,在南京外围设置防线。
张天禄却面临两难的选择。
南京就像南直隶的心脏,长江就像南直隶的大动脉,楚军沿着长江一路向北进军,尤其攻战当涂之后,随时可以踏入应天府,不但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向南直隶的心脏,而且把南直隶几乎一分两半。
当涂失守后,马国柱流水般派来信使,急令张天禄所部返回南京,以防楚军继续北窜。这也是一般人的正常反应,敌人都打倒家门口了,赶紧把他们堵住。
张天禄却不是一般人。
他到底是沙场老将,深知两军交战的时候,最忌讳跟着敌人的指挥棒转悠,敌人打到哪里,你就跟着屁股追到哪里,肯定越来越被动,最后必然以惨败收场。
楚军的攻势虽然凶猛,但是战线拉得过长,从江西进入安庆走廊后,东至——贵池——铜陵——芜湖——当涂这一段,足足有五百里的补给线,这个时候不考虑拦腰把它切断,却要退回应天府消极防御,无疑是下策中的下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