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衣卫和御林军的铁腕镇压下,这场叛乱很快平息,上百人死在叛乱中,其中包括多名楚勋官员,这笔账当然要记在楚勋头上,隆武帝震怒之下,下旨严查漏网分子,连夜突审发动叛乱吕旻园以及其他几名主犯,大刑之下,吕旻园等人几次昏死过去,命在旦夕。
汤来贺、马吉祥以及其他帝党南党的大佬,都知道这次是把楚勋得罪到底了,但是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并不是太担心,因为刘芳亮、党守素和贺珍的勤王军已经到了,刘、党、贺麾下共计四万五千人马,加上老营妇孺,号称十万大军,他们日夜兼程,前锋已经进入道州地界,刘芳亮、党守素和贺珍三人特意先一步赶来,入城拜见隆武帝。
君臣第一次相见,说不尽的和谐美满。
听说刘党贺长途跋涉三千里,克服重重困难前来救驾,隆武帝深受感动,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当此风雨飘摇之时,多少世受国恩的文臣武将变节求荣,但是幸好,还有刘芳亮、党守素和贺珍勤于王事,率部前来保驾,让这样的忠义之士流落于外,“朕往日里太过昏聩,希望三位爱卿不要怪罪”,幸好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隆武帝当即亲口加封刘芳亮为保国公,党守素为安国公,贺珍为定国公,刘芳亮另外加兵部侍郎衔,一夜之间和朝廷诸公平起平坐,不受兵部节制。
刘芳亮、党守素和贺珍也是感激涕零,哽咽难言,勤于王事乃是臣子本分,隆武帝却给他们如此殊荣,惶恐之余只能肝脑涂地,以报君恩。刘芳亮和党守素、贺珍对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喜悦,投靠隆武帝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他们一起跪倒在地,向隆武帝谢恩,但是坚决推辞加封国公,并且自告奋勇,请旨前去迎战和刘文秀的西军,等到得胜归来,再接受国公的封赏,否则无功受禄,实在寝食难安。
这就更让人感动了,在左右相陪的何吾驺、汤来贺等朝廷大员都是连连点头,刘芳亮、党守素和贺珍都是一介武夫,却难得的识大体,知进退
,知道敬畏和感恩。
武将,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嘛!何吾驺这样的几朝元老,看着刘芳亮、党守素和贺珍,仿佛间看到了前朝吴三桂、左良玉、黄得功等大将的影子,吴三桂这几个人各有各的毛病,但是最起码都知道对皇帝表示臣服,对文官士人表示敬畏,而不是像汪克凡那样,本人明明是秀才出身,却偏偏宣称武弁也可为“士”,立下战功的就是“武士”,为国捐躯的就是“烈士”,听说在湖广那里,烈士的地位比秀才还高,仅凭这一点,就逼得南党和帝党和他势不两立。
不就是死了几个大头兵嘛,何必这样哗众取宠?汪克凡为了笼络军心还真是不择手段,但他终归见识短浅,不知道国家的根基在于士子秀民,汪克凡为了一时之利自毁根基,将来终归难成大业。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就听到隆武帝说道:“除了刘文秀之外,谭啸和周国栋也有一万多兵马,他们两个和朝中吕旻园等人勾结,早有不臣之心,他们若是提兵前来犯驾,刘卿可有良策破敌?”
是啊,除了西军之外,谭啸和周国栋更是近在眼前的威胁,如果他们一定要阻拦隆武帝去广东,仅凭御林军和勤王军可不是对手,必须借重刘芳亮、党守素和贺珍的兵马,但是刘党贺三人都和楚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知道他们会是个什么态度,是否坚定地坚决站在皇帝这边。
诸多大臣都竖起了耳朵,却听到刘芳亮淡然笑道:“请恕臣狂妄,刘文秀也许还算个对手,谭啸和周国栋么,只是土鸡瓦狗罢了,不堪一击,他们若敢前来犯驾,微臣不敢说一鼓而破,但也决计让他们铩羽而归。”
党守素和贺珍一起连连点头,对谭啸和周国栋也很是不屑:“圣上有所不知,楚军虽然屡战屡胜,但善战者只汪克凡一人,其他麾下众将皆是碌碌无为之辈,谭啸和周国栋更加不堪,他们两个早年间只是落第秀才,因为与汪克凡交好才得以重用,行军作战没什么章法,几次受到军法惩处,当年军中都是当笑话讲的……”
刘党贺三人说出这番话,一方面是因为在这个场合说话必须硬气,另外他们也是真心看不起谭啸和周国栋,楚军现在虽然名动天下,但是刘芳亮等人真正服气的只有汪克凡一个人,其他将领只是因缘际会,时势造英雄罢了。大家当年在一个锅里搅马勺,谁有几斤几两彼此都非常清楚,谭啸和周国栋虽然打过几场硬仗,但都是汪克凡在上面指挥,他们两个只是简单的执行命令,听说楚军很多人自己也认为,谭啸和周国栋能力有限,已经跟不上楚军的发展,所以最近楚军扩编了三个军,他们两个却还是师长,被调离和清军交战的前线,回到湖广休整,明显不受重用。
论起以往的战绩,刘党贺身为李自成的部将,当年曾经摧枯拉朽,席卷天下,比谭啸和周国栋更加风光,贺人龙猛不猛?孙传庭猛不猛?还不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如果谭啸和周国栋率军追来道州,刘芳亮很乐意在从龙保驾的功劳簿上再填上重重一笔。
一番对答下来,隆武帝疑虑尽去,笑容满面,他和刘芳亮谈完军务,又随口拉起了家常,指着他身后一位少年说道:“此子就是令郎吧,朕早就听说令郎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唉,朕的太子刚刚开蒙,见到令郎甚是喜爱,有意赐之国姓朱,以驸马体统行事,不知爱卿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