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流程,衡王府想要跟地方接触,得先拜见刘知县了才能开始跟地方接触,很多时候刘知县都不敢跟衡王府直接接触,而是请他们先见过了知府老爷拿了府里的书信过来,双方才能进行正式接触,有些时候府里的老爷都不敢与衡王府接触。
可是董主薄贪图一时痛快,把这些流程都给忘记得一干二净了,直接就让周杜达来自己的主薄衙告状,然后董主薄继续作死,不请示刘知县一声就跑去整肃快班。
这一切放在刘知县的眼里,自然是董主薄无法无天,根本没把他这位百里侯放在眼里,说不定董主薄还同衡王府达成了什么见不得的协议。
现在董主薄已经有些慌不择言,他把真话都说出来了:“我只是帮衡王府那边办些私事而已!”
只是董主薄明明说的是真话,刘知县却不相信他与周杜达接触只是办些私事而已,他朝着下面的经承、班头问道:“这些年衡王府到我们黄县来,到底是为了公事还是为了私事?”
下面的吏房经承马立年当即说了一句:“县尊老爷,只有公事,并无私事!衡王府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会为一点私事而到我们黄县来。”
“嗯!”刘知县拿起了手头一个手本说道:“好象是这么一回事,我翻了翻这些年黄县递过来的信函文书,都是不折不扣的公事,不是让我们出几千两银子,就是要占我们的几千亩田地,或是让我们出几千个工役,反正都是要我们大出血。”
刘知县并不知道,他手头这手本可是承发房金书办在架阁库跑了整整两天一夜的成果,金书办在这件事上特别用心,甚至还把架阁库的书办请出来喝了一回花酒。
送到刘知县手上的这份手本,虽然都是从架阁库的档案摘抄出来的内容,却是特意编排过的,越是不合理越是夸张的要求,越排在前面,而且昨天这手本直接就夹在批阅文书的最上面给刘知县送过去,刘知县才翻了两页就勃然大怒了。
正如刘知县所说的那样,这些年来衡王府对黄县的诉求都是公事,而且都是来打秋风刮地皮的,而且开价极高还敢对黄县指手划脚,让刘知县越发对董主薄的行动多了几份猜忌。
“真是私事而已,周杜达想讨北山谷家的谷梦雨当老婆,只是谷梦雨在公门有些关系,所以才托我出面帮忙。”
现在董主薄把真相都说出来了,可以说是把脸都丢尽了。
只是大家却觉得坐实了他吃里扒外的罪状,一个阉人要娶老婆,而且还是本县颇富盛名的名门闺女,你不但不加以阻止,还要在一边推波助澜助纣为虐,甚至还要对本县公门同僚下手,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而且大家都觉得董主薄说得有些不尽不实,周杜达费了这么大波折,带着几十人来黄县这么多天了,就为娶个女人过门瞅一瞅?
肯定是另有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