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水建说得口水乱喷,只是陶知府却关心着柳鹏的关系:“好好好,既然是表兄开的骡马店,那肯定是要照顾的,我知会下面一声,对了,表哥,你怎么跑去龙口去开骡马店,还把总号挪到龙口去?”
这正是陶知府和两位绍兴师爷关心的问题,汤水建当即说道:“不为什么,为了长远发展,谁叫柳鹏柳大少有能耐,那里过去叫小黄城,以后肯定是小蓬莱、小上海了!”
陶知府没想到汤水建对柳鹏与龙口的评价这么高,甚至连“小蓬莱”、“小上海”这样的评语都说出来了。
对于出身江南的陶知府来说,“小蓬莱”这个评语无足轻重,他不认为蓬莱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小上海”这个称呼就让他震惊了。
“小上海?这未必夸张了吧?那位柳鹏柳副使真有这般本领?”
汤水建当即说道:“这当然没问题了!柳鹏柳大少可是一身好本领,你听我说……”
汤水建刚想好好夸奖一下柳鹏,那边陶知府已经说了:“表哥,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想找你参谋参谋,你看柳鹏柳大少这人如何?”
陶知府就把柳鹏准备从和丰仓里借粮生粮的事说了说,却没想到柳鹏还想包揽起运米豆到德州、临清的事情,只是他刚说完,汤水建已经说道:“这事能成,柳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无中生有,无本万利了!”
他看到陶知府不明白,当即就说道:“妹夫,你现在也知道龙口有多兴旺发达,那里的地价已经快赶上黄县县城了,幸亏我早点进去,不然就错过了!只是你知道不知道,两三年之前我也去过一趟龙口,龙口那边根本就是个渔村,不对,连渔村都不是,就是一片荒地,正是柳大少用心经营才有今天的局面!”
这并没有打动陶知府,而汤水建当即急了:“妹夫,柳少这人是有办法,他不但手上有钱有钱有人,而且最有办法,我不说别的,就说去年冬天他光是运冰这一项,就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运冰?”现在陶知府来了兴趣:“从哪里运冰?”
“从辽东运冰到登州来,当然也有咱们登莱本地的冰!”汤水建看打动了陶知府,当即说道:“去年冬天的时候,柳少从辽东运了好多船冰,大家虽然觉得稀奇,但是没想到他运冰比运货赚得还要多。”
为什么从辽东运冰能有这样的利润,现在汤水建当即就作了说明:“原来登州与龙口都是靠出售海获为生,但是妹夫你也知道,海里的渔获最怕就是没及时出手只能白白烂掉,因此大家除了腌鱼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是用冰处理以后,我们龙口的商家可以放心往深山老林运鱼,不再怕鱼烂了!”
本时空正处小冰河期,不管是从辽东取冰、运冰或是利用冰块来保鲜,都是十分便利,而冰鲜鱼的销售范围比起鲜鱼来说,那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整个山东境内都成了龙口海获的销售地,当时从水陆两路来运冰鲜鱼的商贩络绎不绝,让龙口港的生意又上了一个档次。
汤水建就是一个在其中受益的商家,他的骡马店才一开张,来运冰鲜鱼与海获的马车大队就涌入了龙口,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回本,但是龙口总号的收益还是让汤水建笑得合不拢嘴。
“辽东到处是冰,但如果不是柳少有办法,谁能想到运冰这生意之中有这么大的好处,而且柳少到辽东运冰取冰也有自家的秘法,别人学不来的。”汤水建继续说道:“别人去辽东去,差点把船弄沉也只弄了半船冰回来,可是柳少一弄就是成船成船的冰。”
汤水建并不清楚,柳鹏的核心竞争力并不在于他能从辽东取冰运冰的能力,而在于他冰库保温的能力,不管是海上还是陆上,柳鹏都能保证冰块最低的融化率,一船冰从辽东运回来是一船冰,到了登州几乎还是完完整整的一船冰。
而别人即使运来两船冰却是一路滴跑漏,时时刻刻都在融化,最后可用的冰块还不如柳鹏一条船的冰更多,正是凭借这一点,柳鹏手上的小小船队才能在这场冰业战争处于绝对的优势。
虽然汤水建并不清楚真正的内情,但是在龙口他算是号见多识广的人物:“过年前柳少往松江府送了两船冰鲜鱼过去,大家都觉得柳少这一回要亏本了,上海那地方根本不缺鱼,有的是海鲜,结果妹夫你猜发生了什么?”
陶知府现在都变得好奇起来:“莫非柳副使送了两船江南没有的海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