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曹知县带到登州的杀手锏,他这个同年是他的生死之交,跟陶知府同样也是生死之交,因此他原本并不准备现在就拿出来,准备在黄县站稳了脚跟再慢慢拿出来打对头一个措手不急,但是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决定现在直接亮出这杀手锏。
曹知县和卫启越又商量了若干细节,两个人觉得只要陶知府点头一切都好办的时候,却听到外面的管家十万火急地赶过来禀报:“老爷,宋洪亮宋老爷又回来了!”
“他怎么又回来了?”
卫启越刚刚打发了宋洪亮,对于天天上门催命的宋洪亮已经不厌其烦,但是又不得不费尽心思应付宋洪亮,因此他只能朝着曹知县说道:“曹大人,我刚才就说了一定要用巧劲事情才办,这宋副使孟浪至极,还没上一任直接就带着十几个莽夫冲到和丰仓的公事房里去想把柳鹏赶走,结果就把自己送到柳鹏的刀口去,所以我们不能孟浪,您只要在陶知府多说几句管用的话,就能这柳鹏赶出了黄县赶出登州去。”
卫启越并不说这宋洪亮大闹和丰仓本来就是他的主意,曹燧却深以为然,觉得纯粹是宋洪亮太胡闹坏了大事,只是他看到宋洪亮的时候,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宋副使,你这是怎么了?”
宋洪亮现在可以说是狼狈极了,一脸疲惫,浑身都是尘土,身后还带了一个大胖子,他一进门就朝着卫启越说道:“卫翁,还有曹大人,你们俩得为宋某主持公道啊,我可是替衡王府办事才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卫翁你如果再置之不理,任由宋某流落街头的话,以后还有谁肯出来替衡王府效力!”
实在是任由一位替衡王府效力的仓副使流落街头这罪名太重,卫启越觉得自己根本担当不起,这件事如果传出去,那整个登州府恐怕就没人敢与衡王府合作,因此他当即大惊失色地问道:“宋副使,这是怎么一回事?”
曹知县也插嘴说道:“是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洪亮不由满脸委屈地说道:“这段时间,兄弟一家人是在客栈暂住,就在刚才,客栈的狄掌柜说是他们客栈接下去有人包下客满了,不能再租给兄弟了,兄弟出来跟他理论几句,结果倒好,他带人直接就把兄弟赶了出来,连兄弟的行李都被他直接扔到大街上了!”
说到这一点,宋洪亮那是委屈极了,他知道自己在登州四处奔走企图讨一个公道,肯定会引来柳鹏的报复,没想到柳鹏的报复如此来得猛烈:“兄弟们又找了几家客栈、酒家,听说宋某的名字之后,都不愿意让兄弟住进去,兄弟这一家几十口人眼见就要流落街头了,连口热菜热饭都吃不着了!”
说起来当时的情形,宋洪亮泪水一下子流下来了,实在是当时的情形太难堪了,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不管掌柜还是伙计,看他的眼神都跟看死人差不多,现在几十号人还在大街上没着落,连个睡觉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更糟的是,宋洪亮跑了好几家客栈、酒家,人家连门都不让进,堂堂的登州和丰仓副使,连住个店都住不进去,宋副使觉得自己要成整个登州官场的大笑话了,连跟着他来登州一起发财的亲戚朋友都开始说起风言风语来。
而宋洪亮说“一家几十口人”,曹燧就明白他不但是把一家老小都带过来发财,甚至还把亲戚朋友甚至乡党都带到登州肯定发上一笔大财,哪料想遇到柳鹏这个刺头,不但财没发成,反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他当即在旁边帮忙出主意:“卫翁,你这里能住多少人啊?恐怕住不下几十号人啊?”
现在轮到卫启越急了,他可不想引火烧身,当即问道:“你不是住常夜号吗?狄掌柜可是有着徽宁商会的后台啊!”
“可是人家还是惹不起柳鹏柳大少啊!”说话的是跟着宋洪亮过来的那个胖子,他告诉卫启越和曹燧:“实际狄掌柜这人向来就不靠谱,只会欺软怕硬,别看他有徽宁商会撑腰,真正一遇到什么大事跑得比谁都快,这次把宋副使赶出来,实际并不是柳鹏这贼子拿的主意,是狄掌柜自己吓自己被吓着了,听说宋副使得罪了柳鹏这贼子就连魂丢了,直接就把宋副使打出来,又把宋副使的行李铺盖丢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