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鹏笑着说道:“咱们龙口确实是泾王遗地,而且在泾王名下的草场共有一万一千亩之多,但是咱们都能拿下泾王府的草场,他们衡王府自然也能干这件事!”
一听到这,那边江清月立即就明白过来了:“肯定是在潍县!”
根据顺治十五年王三固的首告,衡王府在潍县隐占有脂粉田和草场近四十万亩,其中大部分都是强占与投献过来的民地,但是也有相当部分是泾王府的遗地,泾王国除日久,衡王府自然就对泾王府在潍县名下的田地下了毒手,而且衡王府早就把泾府遗地视作自己碗里的肉。
只是他们实在也没想到这批泾王遗地并没有落到衡王府的名下,而是划给了福王府的名下,而且泾王府在山东的十几万亩遗地全部都划给福王府。
虽然现在衡王府在东三府占据的庄田早就超过了两百万亩,甚至有可能接近超过三百万亩这个惊人至极的天文数字,但是衡王府既然把泾王遗地视作自己碗里的肉,那自然不可能割肉出局,只能尽可能糊弄徐进徐典膳。
因此徐进徐典膳到现在都只知道柳鹏办事太不地道,仗着有姚厂公的支持强占了龙口这块泾王遗地,却不知道莱州府那块不翼而飞根本找不到的泾王遗地早就落入了衡王府的魔掌。
听到这个喜讯以后,谷梦雨不由大喜望外:“那他们只能狗咬狗,我们还可以再加把火!”
“是的,再加一把火!”
徐进徐典膳这个把月几乎天天都到青州知府闹腾一番,有些时候他甚至直接还找道台大人谈福王庄田的问题,让他在整个青州府都成了天怨人怒的角色。
这场天灾人祸都到了这等地步,你徐典膳与福王府居然还惦记着你们的庄田,难道是要青州人全部饿死了,然后把整个青州府都封给福王吗?
只是徐进闹腾这么欢,自然也有他的苦处,青州府的灾情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虽然徐进贪婪至极,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下手的时机。
但是他到了青州府好几个月都没折腾出什么成果,恰恰相反,东征招远大败而归导至威望大降,方方面面都开始糊弄他,在这种情况他即使做不出什么成绩,也得刷个脸让王爷与郑娘娘知道他一直在努力,之所以在东三府没打开局面,纯粹是这场天灾的缘故。
今天他又到了青州知府衙门闹腾,只是今天的情况却不一样,过去大家看到徐进徐典膳就是怒目相视,可是看徐进的眼神却跟看白痴差不多,有些时候干脆在一旁咬着耳朵说着风言风语。
徐进知道这些吏员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肯定是痛骂自己这个狗太监,只是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却发现今天的骂法与过去完全不一样。
过去大家骂徐进“狗太监”、“阉货”、“断子绝孙”、“阉狗”,今天声音响亮了些,徐进自己是隐隐听到“白痴”、“傻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没脑子”、“比猪还蠢”这样的评语。
宦官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虽然在真正的皇亲国戚面前宦员根本没有尊严可谈,但是在这些府里的小吏员、杂役面前,徐进的自尊心却是格外敏感:“回头再收拾你们这些不知趣的狗东西!”
只是在知府衙门转了一圈,徐进却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故事或是曾经发生了什么故事,大家看徐进的目光完全变了,不再是藐视之外只有藐视,还多了一些同情甚至怜悯的成分在内。
徐进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他甚至想起来了那次从青楼赎回来的老婆偷人事发以后大家看他的那种眼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不成是这些青州府的小杂种在背后故意编排他徐典膳的不是,哼!
回头好好收拾你们这些小杂种,只是在衙门转了一圈,徐进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在德州新娶的小娘子又给自己戴帽子,或者这帮不靠谱的亲戚朋友又睡了自己老婆?
徐进百思而不得其解,他的迷惑不解直到遇到刚好到知府衙门办事的孔獐孔推官才有了答案:“我说啊,徐典膳,你既然要解决福府庄田的问题,干什么天天跑我们青州府,这不是南辕北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