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威海卫手上可是有着数量惊人的屯田,而这些屯田都是卫经历的管辖范围,控制这些屯田对于柳鹏来说好处极大,只是徐震倒是犹豫了一下:“柳少,陶道台不是希望您不要到威海卫就任,专心在龙口招远这边催办米豆召买吗?”
柳鹏却是笑了起来:“是啊,陶道台是这么想,但是一个卫经历他都办了这么久,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他的意见,我觉得威海卫我们即便不能拿下来,怎么也要派些人过去经历司这一块抓起来,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龙口一点影响力都没有,甚至连黄河营这么一个小地方都不肯让出来。”
说到黄河营徐震就明白过来了:“柳少,要不要我亲自跑一趟威海卫?”
说起黄河营徐震就有气,黄河营是百户所,黄县境内有两个百户所,东部是属于登州卫的黄河营百户所,西部是属于莱州卫的马停寨百户所,而徐震是黄河营百户所里的总旗,跟着柳鹏以后可以说是水涨船高,也立了不少功劳,接任这个黄河营百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登州海防道与登州总兵、登州卫都认为其它条件可以谈,唯独徐震接任黄河营百户所这件事不可以谈,甚至把黄河营百户看得比千户都要重要,唯恐黄河营落入龙口的控制之中,甚至完全卡住了徐震的晋升。
结果这么多年徐震虽然在龙口体系不断上升,算是数得着要角,但是在卫所体系还是一个总旗而已,始终是原地踏步。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现在既然拿到了威海卫经历的位置,就不能任由陶道台与登州总兵摆布,即使不能把威海卫这块地盘全部吃下去,也要把手伸进去,他甚至自告奋勇,想署理一回卫经历。
只是柳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老徐,别人或许能走得开,你是绝对走不开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位置,有可能走得开吗?”
说到这,徐震也不由笑了起来:“还真走不开,不过咱们龙口现在有人,我这就给柳少调一批精兵强兵!”
“威海卫那边倒不急,不能太急,吃相不能太难看!”柳鹏说到这倒是笑了起来:“而且只要饷臣拼命催饷催粮,咱们什么都不用怕。”
粮饷可以说是一个近于无解的问题,原来李长庚在担任山东巡抚的时候,是一再主张登莱一年海运十万石粮料并为永例,但是他转任饷臣,永例就变成了常例,又从常例变成了暂例,发过来的一道道题本真是跟催命差不多。
现在才是四月份,今年的夏粮都还没上市,现在登莱两府海运辽东的米豆已经快接近十万石了,若是夏粮上市恐怕又是一个小高潮。
而且今年又是一个大旱之年,整个东三府始终在与旱灾做着生死搏杀,州县都说米豆筹措不易,“田间无米,市籴难招,昔日以米豆多而忧腐烂,今以年岁歉而窘征收,即仍前以充十万犹或难之”,现在要增加到二十万石更是难上加难。
在这种情况柳鹏自然是如鱼得水,甚至连今年的新进士也有四分之一站在柳鹏的立场上,而徐震也接过柳鹏的话题:“幸亏柳少前次收拾了盖州那伙人,至少减下了一半米豆,不然这局面不知道怎么应付,对了……盖州那边昨天可是派人给我传话了,说是既然时间到了,这一季的耗米是不是该给了!”
说到收拾赵经历,柳鹏也是笑了起来:“倒没省下一半,我估计也就是省下三分之一的米豆,盖州那边递话给你了?”
徐震当即笑了起来:“本来应当这事是北海钱庄与谷夫人全权负责,但是盖州那边不知道找谁传话,只能找了我几个的最好朋友让我传话,而且他们还让我问一问,一季一结实在太慢了,能不能改成月结!”
柳鹏不由又笑了起来:“既然盖州那边这么着急,我们也不能对不起朋友,再过十几天,我们就把上季的耗米跟他们结算一下,不然就显不出我们的诚意,然后一月一结,分三个月付给他们便是!”
徐震已经听出名堂了,既然就显示出来龙口与柳鹏的诚意,那么这笔耗米的结算就要再拖十几天,而且从原来的一季一结,变成了结算以后再分三个月慢慢支付。
这样下来,柳鹏手上可以拿住了盖州那伙人的把柄,只要辽东那帮人敢稍稍动点心思,龙口这边就能扣住四五个月甚至更多数目的耗米不予支付。
一想到这一点,徐震不由笑出声来:“柳少这办法甚好,我也算对得起朋友了,跟朋友有所交代。”
既然柳鹏一路拖欠,那么徐震的朋友以后肯定要隔三差五就要请徐震帮忙催讨这笔耗米,次数多了徐震自然会让朋友能有个交代,不过徐震很快就提到另一件事:“对了,柳少,还有一件大事一定要请你拿个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