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涌之间,南山守备大队脆弱的队形一下子就被捅穿了,只是接下去战斗并不象建奴想象中那样的顺利。
虽然南山守备大队可以说是伤亡最大补充最多的单位,补充上来的新兵根本没有经过多少训练,甚至连武器与服装都没有配齐了,但是这个时候有人却怒吼道:“杀野猪啊!”
“杀野猪皮啊!”
“杀建奴啊!”
这些临时被动员起来的新兵没有多少战斗技巧,但是他们却是想起了后方的亲人,如果他们退下去那么他们的兄弟姐妹甚至是父母、老婆、孩子都要拉上去与建奴决一胜负,因此他们就直接朝建奴撞上去了。
这样的反击是无力而近于绝望,不到半刻钟的时候,南山守备大队的一线步兵再次崩溃下去,却给火枪兵撤退的时间。
火枪兵发射最后一发枪弹,跟着退下来的步兵们一起被往山上跑去,但还是有一些跑得慢的火枪兵还是被建奴追上,然后就只能用随身的短刀对付全副武装的建奴展开无望的战斗。
但是这样的战斗还是挡住了建奴如同潮水的攻势,虽然看起这人潮似乎可以吞噬一切毁灭一切,但是他只是击穿了龙口军的第一线阵地。
武星辰现在已经顾不得统计伤亡数字,他亲自举着长枪等着身披两甲重兵的建奴冲上来,他大声叫道:“要么守在南山上,要么死在南山上,我们是银河营!”
伴随着这声怒吼,数百名建奴甲兵就已经撞了上去,甚至让火枪兵展开齐射的时间都没有,双方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越是这样的时候,武星辰就越发猛不可当,他成了银河营的中流砥柱,长枪刺动连接刺中了好几个建奴,曾经号称“女真不满敌,满万不可敌”的女真大军硬生生被挡在银河营的枪林之前。
到处是残破的旗帜,到处是喷涌的鲜血,到处是残存的兵器,战旗洒落了一地,武星辰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战场的焦点,他已经记不住自己打退了几轮建奴的猛攻。
不管来的是女真兵、汉兵、蒙古兵,还是刚刚披甲上阵的包衣阿哈,银河营作为龙口全军第二个成立的步兵营,现在沧海横流真正显示出英雄本色来,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女真军,都被武星辰带着百战精兵与动员新兵的组合击退了。
不管这些女真军有过多么辉煌的历史,不管他们在抚顺堡、清河堡、萨尔浒、铁岭、开原、辽阳、沈阳歼灭过多少明军,现在在武星辰这千余战兵面前,始终是撞得头破血流。
看到如此惨烈的战斗,李修维的昌邑营也激起战天斗地的斗志,李修维大声叫道:“不过是万多头野猪罢了,咱们怕什么啊!”
正说着,又有三两百名新兵在几个军官和二十多名老兵的带领,冒着可能被建奴突袭的危险从南关岭一路冲过来,他们不但增援上来,而且带来了最明确的消息:“独子军已经上南关岭,江总长已经做了最后的准备了!”
什么时候是最后的准备,现在江浩天既然把旅顺堡所有的独子都动员起来,才让这两三百名新兵有机会增援上来,接下去自然是把旅顺所有的老人、孩子与妇女动员起来与建奴决一死战,但这正是所有官兵全力避免的结局。
因此李修维不由怒吼一声:“告诉江总长,南山依然屹立不动,稳若泰山,我们有决心有信心!”
他再困难,也不至让一群老人小孩与女人上阵厮杀的地步,如果真让江浩天动员最后一点力量,那么他的脸面也算是丢光了:“告诉登州兵一声,现在是轮到他们上阵了!”
虽然厮杀得惊天动地,但是沈有容派来的登州兵到现在还没有参战,而是作为南山龙口军的总预备队。
之所以让这支登州兵作为总预备队,自然是因为这支登州兵属于客军,一旦损失过大无法向沈有容交代。
而且昌邑营与银河营很有自信,觉得不必动用登州兵就能挡住建奴的攻势,而且之前的战斗之中登州兵损失不小,总员不过五百名的登州军已经有七八十名的伤亡,再加上非战斗减员现在只有三百五十人可以出战而已。
李修维与武星辰都觉得登州兵本来就战斗力有限,现在只剩下三百五十人更是难堪大用,所以才让登州兵充当总预备队,但是战斗打到这一步,不动用登州兵已经无法解决了,因此柳鹏当即就问道:“白营长,这一回就拜托你了,有信心没有?”
白营长实际是位登州镇的守备,只是大家习惯按照登州兵的说法称他为白营长,现在白营长面色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