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兖州工矿学校受到兖州缙绅抵触的具体原因,丁宫也派了平同峰过去仔细打听了一下,这些兖州缙绅异口同声地表示他们都是真正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可现在兖州工矿学校教的却是工矿之学,并非他们想读的圣贤之书,他们怕耽误了子弟的前程才不敢派子弟入学。
只是形势的变化比丁宫预想的还要快一些,兖州工矿学校的第一期学生刚刚开始军训还没有正式学习,魏忠贤与阉党已经开始在兖州府官场进行大换血,结果却是即使拿着吏部的勘合,也照样不能到下面的州县上任,现在这些兖州府的缙绅终于如梦初醒。
读了圣贤书又能怎么样,最终还不是考不出功名来,而且即使考出了功名走了通天的路子拿到吏部的勘合,在山东与兖州府照样是根本不管用。
可是龙口研学院出来的学生,只要柳鹏点头就可以直接署职典史、主簿甚至通判,而且现在那些得了吏部勘合的朝廷命官,照样是金州重新进研学班学习而已,大家已经明白过来,这兖州府的天已经变了。
只是研习院虽然是前程锦绣,但是连东三府的世家子弟都很难挤进去,何况兖州府对海北镇来说是新拓之地,大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子弟送进研习院换得一个如此美好的前程。
但是大家在研习院虽然没有门路,但是自家门口不是有兖州工矿学校这么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大家很快就搞清楚了,兖州工矿学校实际就是兖州府的研习院与研习班,现在有很多东三府的缙绅子弟挤不进研学院学习,只能跑到兖州工矿学校来入学。
这个时候大家才如梦方醒,结果兖州工矿学校明明已经结束报名正式开始军训了,丁宫这边却是终于接到源源不断的报名请求,原来只能勉强招一个班,现在却是三个大班都塞不下这么多学生。
所谓人情冷暖,可以说莫过于此,只是丁宫可以把这些新上任朝廷命官的请托都一一顶回去,本地缙绅这么合情合理的要求他却没办法完全顶回去,平同峰也在旁边说道:“这次找我的,只要不是真正的多年老朋友,不是真正的至亲好友,我已经都帮你顶回去了,现在这几位是实在没办法推托了,大哥,再给我几个名额吧!”
丁宫只能告诉平同峰真相:“二弟,我原来是只准备办两个班,现在办三个班已经是超越能力极限,不能再添人了,再添人的话肯定会出乱子,不过二弟,你让这些亲戚朋友们放心便是,这一期没他们,下一期我会优先考虑他们!”
平同峰都没想到兖州工矿学校现在居然这么热门,他只能替自己的朋友着想:“办四个班也行啊,我听说这件事王仙子可是出大力气,她可是弄了三千部西书,有三千部西书办四个班绝对不成问题!”
只是丁宫却是苦笑了一声:“正是因为有这三千部西书所以没法多办班,正所谓学以致用,现在工矿学校一大半的精力都在三千部西书上面,办三个大班已经是超过极限了!”
王真慧找来的这三千部西书都是真正的原版西方科技典籍,是用意大利语、法语、拉丁语写成的大部头,也可以说是三千部技术大全,可以说是让海北军与兖州府的技术水平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但是以兖州工矿学校的家底,翻译整理三十部西方原著都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能力,何况现在他们手上有了整整三千部的原文技术书籍,远远超过他们的能力极限。
即使研习院和其它方面都愿意在方方面面都提供帮助,但是兖州工矿学校即使把绝大部分力量放在翻译与科研上,仍然是疲于奔命,只能尽可能减少教学占用的时间,结果就是开办三个大班已经是极限了。
说到这,丁宫继续叫苦道:“而且第一期学生我还能想想办法,第二期如果还有三个班,我都觉得我快想不出办法了……”
平同峰有办法:“那咱们就得挖人,去年曾建辉他们不是挖过咱们的人,现在咱们也挖他们的人……”
丁宫只能苦笑道:“也只能是这么一个办法了!”
说到这,丁宫又是一声苦笑:“反正咱们兖州府的大好局面绝不能毁于一旦。”
魏忠贤完全没想到这次对东三府与兖州府官场的大换血起到了反效果,不但东三府没换上阉党的自己人,甚至连兖州府都完全丢掉了,因此他气急败坏地对王体乾说道:“这真是无法无天,大明三百年来有谁敢这么干过?就是太宗皇帝与宁王都没敢这么胡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