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了刘兴祚一顿之后,姚正就告诉刘兴祚:“现在可不是咱们相互埋怨的时候,最关键的是怎么把南京淮扬那些人也拖下来水去!”
以徐州一地是没法跟海北镇长久对抗下去,眼见海北镇动员起来的兵马与枪炮不计其数,而孙元化始终是举棋不定不肯下场,以至现在姚正与刘兴祚极其被动。
在这种情况下,姚正唯一的希望就是把淮扬南京都拖下水来,最好是把孙元化也拖下水来,要死大家一起死,只是刘兴祚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想把孙元化拖下水来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孙元化是新设的东鲁巡抚,名义虽然很大,但是他的实际却是东昌府与济南府,可以说是跟海北镇近在咫尺,而且孙元化是个极精明的人物,对战区情况可以说是了若指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骗不过
他。徐子尘支队已经沿河北进开始布防堵住曹允平南进的道路,现在徐州军既然处于战事不利的态势,孙元化自然不会替他们火中取粟,而是希望强化对东昌府的控制,象前次那种临清之变的事情决不可能在
东昌府复演。
只有南京那些肥头大耳的家伙才是姚正与刘兴祚拖下水最适合的对象,一想到这一点,姚正就说道:“我们赶紧写一份捷报出来,告诉我们又缴获海北军几百支新式步枪,外加缴获千余人,斩级上千级!”
最近姚正对于这一套操作已经是熟门熟路,甚至可以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而且最近他已经知道“制造”斩级数百甚至数千级的奇功,这都是小内使孔不更教给他的看家本领。
只是刘兴祚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样想法是挺好,但就是不合适现在的局面,咱们若是送了这么一份捷报过去,恐怕南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脸都吓白了,回头就把咱们的后路给断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姚正稍作思索就明白过来了,虽然南京与扬州以及淮安府的达官贵人能容忍漕运暂时中断的代价,但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却是坐山观虎斗,希望海北军与徐州军打得你死我活。
对于他们来说,海北军固然是乱臣贼子,但是徐州军也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果不是海北军势大,他们首先要对付的目标就是姚正与刘兴祚两支徐州军。
一想到这一点,姚正就问道:“那这请援的文书应当怎么写?”
他知道刘兴祚在明国官场不知混了多少年,这方面的本领不知强过自己多少倍,所以这份文书就应当由刘兴祚来折腾。
而刘兴祚当即说道:“所以我们不能请功,而是我们死伤甚重,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准备与海北镇好好谈一谈,双方罢战休兵……”
“对,就这么写!”
姚正已经明白过来了,一旦徐州与海北军镇传出罢战言和的消息,恐怕最着急的就是南京与淮扬的那些大老爷!
他们好不容易冒着漕运中断的危险才让徐州军与海北军自相残杀,结果一回头这两支部队又准备罢战言和,那等于他们前期的苦心与投资都白费了!
要知道,现在虽然姚正与刘兴祚把几年经营的家底都砸进去了,但是为了支援徐州南京与淮扬方面都是不惜血本,几乎把老婆本都砸进去了。
别的不说现在徐州军扣留征用的漕船都没办法变回来,船上的钱粮物资已经被徐州军消耗掉,漕船也被徐州军征为军用,甚至连船上的水手现在都控制在徐州军的手上。
在这种形势下,虽然明明知道海北军与徐州军之间不可能罢战言和重归于好,但是南京与淮扬的那些大人物一看到这么一封文书,恐怕就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来支援徐州
而那边姚正也觉得现在战事又有了希望:“江南可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只要南京与淮扬来的支援源源不断,咱们就是拖,也能把海北镇活活拖死了!”
现在他对于打到龙口或是济宁州已经是不抱任何希望了,而济宁州的商人平山峰却是觉得一定要打到云龙湖与瘦西湖去。他对着一群兖州府与济宁州的头面人物说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徐州这群乱臣贼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当初不是督抚宽人大量,刘兴祚与姚正这两个贼子怎么会有今日,可是现在他们又干了什么!”